沈湾湾的主任姓清，单字一个华……连起来就是清华，和国内最有名的学府同名。
虽然他和清华一毛钱关系没有，但也是958院校毕业，正正经经的金融专业尖子。刚入行那会也没有这么神神叨叨，只是遇到太多的不公平，心里出现偏差。
再加上家里老婆管的严，又受了不少委屈。性格也变得忽冷忽热，让人捉摸不定。
沈湾湾等人赶在他来之前在会议室坐好，静等这个大消息。不过，四个人等了半个小时还没等到清华的出现。
王娜还有一大堆报表要报，有些着急，给主任发了微信。可是又等了十几分钟，没有任何回音儿。
几个人在会议室面面相觑，心里都有种不祥的预感。
“呵呵呵……”林美丽诡异的笑声先传入大家的耳朵里，“我看啊，根本没什么大项目，是不是咱们主任昨天做梦梦见的，哈哈哈……”
她的笑声一波比一波大……听得沈湾湾后脊梁发凉。沈湾湾不喜欢林美丽，不是因为她自恃美貌，而是心比天高，身为下贱……
呃……这个比喻不是很好，但是沈湾湾只想到了晴雯。其实，沈湾湾挺喜欢在二部工作的，除了林美丽以外，大家都很和谐。就算主任经常发疯，也不会真的折磨他们。
可一部就不一样了，领导是云端的人，其他人都是芸芸众生，天天需要参拜。就算挣得多，下班早，但竞争激烈，关系压力大。领导批评起来更是毫不留情。
她有好几次都看见一部的女生在洗手间偷偷抹眼泪。
就在沈湾湾神游的时候，清华主任耸拉着肩膀，拿着保温杯，一脸绝望的出现在会议室门口。
王云坐在沈湾湾旁边，用手推了推她，小声道：“完了，完了，估计项目没了。”
沈湾湾本来对这个项目就不抱什么希望，所以也没怎么失望。有一部在的一天，她们二部永远没有出头之日。
林美丽则露出得意的笑，她清了清嗓子，故意拿着腔调道：“主任啊，听说有大事宣布，到底是什么呀，我们这都等了好半天了。”
主任叹口气，随手把门关上。脸上仍然阴云密布。
“主任……我还有几个报表大行长要在中午之前看到。”王娜苦着脸小声提醒。
这就是二部平时做的最多的事，整理报表、送文件、统计业绩。当然也是统计别人的。不过，二部的人都很朴实，即便如此也会认认真真的干活。
王娜经常教育她们说，至少要对得起自己这份工资。
主任继续叹气，“哎……”
王娜回头看看沈湾湾，平时就她鬼主意最多。
沈湾湾刚想要说话，林美丽先开口了。
“主任啊，你再不说都快吃午饭了。再说了，咱们丢项目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没能力就没能力呗，我们都习惯了。”
说完，她翘起二郎腿，摆弄起头发，一脸的不屑。
沈湾湾虽然不喜欢清华，但不管怎么说，对人的基本尊重还是要有的。再说了这个主任从来没有真的难为她们，平时加班也都是一部临时把又乱又杂的活扔过来。
她不想林美丽再刺激主任，急忙道：“主任，有什么话就说吧，大家一起想办法。不管怎么样，我们都是一个集体，一条船上的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林美丽脸色“唰”地变了，斜愣眼睛看着沈湾湾。
沈湾湾和林美丽在部门没少掐架，王娜一看情况不对，急忙圆场，“我们还是让主任说吧，先听听是什么事。”
主任挑起眼皮看看沈湾湾，又看看其他人，脸色终于有所回转。
他喝了一口枸杞水，压压心里的火气，缓缓开口道：“这次不是没成，不过比没成还惨。”
所有人都被他吊起胃口，难道现在二部连失败的权利都没有了吗？
“项目不给咱们做就不给呗，又不是一次两次了。”林美丽还在抱怨。
主任瞄了她一眼，又喝了一口枸杞水，继续道：“大行长说，为了提高咱们二部的竞争力，这次的项目让咱们各出一个融资方案，竞争一下。”
什么？
竞争？
沈湾湾差点咬掉自己的舌头，这个项目还不如直接给一部，她们还可以装可怜说领导偏心。现在正大光明的比赛，她们可就是真的丢人了。
所有人都是这个想法，一个个眉头拧成麻绳。
“主……主任。这个比赛能不参加吗，咱们根本没有竞争的实力。”王允苦着脸道。
“不能，不参加就直接退出客户经理队伍。”主任坚定的道。
退出客户经理队伍？
所有人一愣，这个惩罚未免有些重。
“大行长说的？”沈湾湾有些疑惑，她虽然对领导都脸盲，但对这个大行长还是有印象的，成天笑呵呵，像个老佛爷。对谁都很仁慈啊！
王娜也不相信，她跟着大行长十多年了，深知他的为人，不可能说出这么决绝的话。
“这是行里领导的意思？”王娜试探问道。
“不是。”
说这话时，主任眼角忽然闪过一丝犹疑。
“那为什么呀？我们可都是总行的聘书，怎么说退就退。”林美丽不满意的道。
“是啊，退出客户经理队伍可不是闹着玩的事。丢脸是小，会影响职业晋升，一辈子再不可能有发展的机会了。”
王云担心的手都有点抖了，她在部门是最小心翼翼的一个。她老公没有工作，孩子又小，上面四个老人退休金微薄。虽然她的薪水不高，但很稳定，全家都指望着她。
主任听完大家的议论，本来就佝偻着坐着的身子又缩回去几分。
“这……这次，是我和一部下……下的战书。”他战战栗栗地说完，脑袋快缩到桌子底下。
会议室瞬间陷入安静，静得连呼吸声都听不见……
以前他要是布置了让大家不满意的工作，大家都会争先恐后的争辩，今天忽然如此安静，让他更加愧疚起来。
主任小心翼翼的抬起头，看见四个面无表情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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