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谬赞。”朱瀚拱手。
“不过——”朱元璋转过身,目光投向大殿正中的地图,“这南市口的法,百姓称‘心棚’。如今京中大街小巷,皆传得沸沸扬扬。有人说你以小术惑众,有人说此法能定人心。你怎么看?”
朱瀚沉声道:“心术,不是术。绳不是神,是人自己给自己的‘尺’。没有尺,百事乱。”
一旁的兵部尚书杨宪却冷哼一声:“王爷言虽妙,可京中人杂事多,这心棚之法,治得了一时,治不了长久。万一人多混乱,红绳岂不成了笑谈?”
朱标忍不住道:“杨大人未免太轻看百姓了!我见棚下的百姓,从最初的不信,到后来自己排队摸绳,井然有序。若人人心中有一尺,岂不比棍棒更有效?”
朱元璋盯着朱标,眼中既有欣慰,也有深意:“太子,你这话我喜欢。但治天下,不能只靠绳子。瀚,你心里有数?”
朱瀚微微一笑:“兄长,绳子只是一个‘引’。我有后手。”
“说来听听。”
“我准备将‘心棚之法’带入各行各业,不止市井之人,连衙门、军营、学府,都要有一根看不见的‘绳’。但这绳,不是我朱瀚来管,是他们自己来‘摸’。”
朱元璋的眼神变得深邃:“你是想……立制?”
“正是。”朱瀚拱手,“此法可小可大。若兄长愿意,我可从军营开始试行。”
殿内众臣一阵低语。有人不安,有人兴奋,有人怀疑。
朱元璋目光一扫,众人立刻噤声。他沉吟片刻,笑道:“好。军营试行,太子随你一同去。”
几日后,京郊大营。
晨雾未散,号角声如龙吟。千名士兵列阵,刀枪如林,寒光刺眼。
朱瀚和朱标骑马缓缓进入营中,将一根长达十丈的粗红绳摆在操场中央。
士兵们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大人!我们练的是刀枪,不是孩童游戏!”
一名百夫长大声嚷嚷,引得众人哄笑。
朱瀚下马,走到红绳前,平静地说:“你们打仗靠什么?”
“靠勇!”“靠力!”“靠阵法!”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气势很盛。
朱瀚忽然反问:“靠心呢?”
众人一愣。朱瀚忽然抽出竹尺,啪的一声敲在红绳上:“列阵,摸绳!”
士兵们虽不明白,但在将领的喝令下,依次上前。
有人粗鲁地一拍,有人轻轻抚摸,有人漫不经心。
朱瀚看在眼里,忽然大喝:“左营第七队,出列!”
那是一个身形高大的军士,刚才摸绳时心浮气躁,手一碰就走。
朱瀚问:“你摸绳时,心里想的是什么?”
那人支吾半晌,终于道:“想着早早完事,好去吃饭。”
“好。”朱瀚淡淡一笑,“你若在阵前,也这般心急,那你的刀,就会先落空半寸。你知半寸,是什么吗?”
士兵摇头。
朱瀚将竹尺插入泥地,半寸之差,踩了一脚,整个人重心微斜:“半寸,是生死。”
营中顿时鸦雀无声。
朱瀚转身,对全营喝道:“你们今日摸的,不是绳,是命!列阵从头!”
随着一遍又一遍的摸绳训练,士兵们的气息渐渐整齐,眼神也稳了下来。
朱标在一旁看得热血沸腾,忍不住低声对朱瀚道:“皇叔,这法……真能治军?”
朱瀚眼中闪着一丝锋芒:“心不稳,阵就乱。阵乱,千军如无头苍蝇;心稳,万马亦可静若山。”
这句话,传遍了整个大营。
夜里的一场细雨,在城墙的灰砖上留下了一层淡淡的潮晕。
南市口的棚下,红绳被雨润得更鲜,像一条静静伏着的脉。
“王爷,早。”瞽者从雨里走来,衣襟虽湿,足下却稳,手里仍是那根竹竿。小儿已长得高了一指,仍牵着竹竿尾,眼睛亮亮的。
“早。”朱瀚示意他坐,瞥了眼瞽者的鞋底,“路滑,脚跟先落,你的心还稳。”
瞽者笑,说:“王爷昨日营中校阅,我在桥下听了半日。有脚掌落地如鼓,有脚跟先落如钟。二者若能一上一下,乐就齐了。”
朱瀚点点头,正要再问,棚外忽有人抬着盖着油布的物件来,脚步急,呼吸却刻意压低。
瞽者耳朵动了动,轻声:“脚下滑,心里紧,像是捂着火来。”
几名粗衣汉子把油布掀了,一个黑亮的匾额露出头来,烫金二字极大:“公棚”。
来人腆着脸笑:“王爷,区里里长来送匾。说这棚事关公道,便赐个名。”
朱瀚只看了一眼,没伸手接,淡淡道:“这匾,挂不得。”
众人愣住。为首的汉子脸一红,忙道:“王爷,我们是好意……”
朱瀚抬手,指了指桌上的木牌:“这棚之所以立,不是‘公’在匾上。而在你我先摸绳。匾挂起来,来人先看字,心里就想谁‘赐’的,再去摸绳,心里便有了隔。隔一起,绳就不灵。”
他说着,拈起竹尺,轻轻在匾背上弹了一下,“木心浮,字太重。拿回去,换一块木质实在的——不写字,打磨光,挂在棚梁上,照人的脸。”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喜欢大明:哥,和尚没前途,咱造反吧请大家收藏:(m.20xs.org)大明:哥,和尚没前途,咱造反吧20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