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姚桃凝眉：“你和老板娘一起在这住过，我对你的印象……不应该很淡。”
这句话说到了重点上。
迟聿抿起的唇，形如柳叶。
姚桃忽然很担心，自己刚才说的这些话对迟聿造成一种心理影响，不过看他的神情……目测应该不会。
“茶是虽提神的，不过还是要少喝点，我去休息了，今晚我让村长替我锁了大门，我觉得你应该不会……”话顿了一下，姚桃把剩下的话补充道：“翻墙出去。”
迟聿：“……”
估计很难说。
他第一个晚上梦游的时候，连车钥匙都能弄到。
别说翻墙了，轻而易举的事情。
姚桃去休息之前，给迟聿点了蚊香。
迟聿皱眉，“为什么给我点一柱香？”
姚桃：“……”
她说：“院子里的蚊子比较凶残，而且你周围都是花花草草，蚊子凶残还多，不比屋子只用蚊香液。”
一听姚桃这么说，迟聿皱着的眉头慢慢抚平。
刚才已经有蚊子咬他了，不过是偶尔一只，他还觉得应该问题不大。
但听了姚桃这么说，他觉得味道再刺鼻也总比在这喂一晚上蚊子要好。
等姚桃走后，偌大的院子里就只剩迟聿一人，不时看一眼脚下蚊香飘起来的缕缕白烟，然后就是静静的喝茶。
他灌了自己四壶茶，精神是提起来了，就是去上了两次厕所。
现在整个院子里也只留了葡萄架上那一盏昏黄的灯。
据说，到了深夜，当所有人都睡着，周围都安静下来，除了自己再无他人时，那一刻会感觉到什么是孤独。
迟聿以前只觉得矫情，此时此刻觉得，有些话真的不无道理。
他看了眼时间，快十一点了。
鸢鸢这个时候应该睡了吧？
握着手机的他，反复点开顾鸢的微信头像，点开对话框好几次都退出了。忍不住还在对话框里输入了几次，最后也都删除掉。他怕吵到顾鸢休息，在燕京不同在穗城，她不需要处理太多的公务，还有早睡的穗穗……
好想老婆。
好想女儿。
放下手机后，迟聿仰头望月，对着那一轮弯月倾诉自己对老婆孩子的思念。
‘嗡-’放在石桌上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隔了两分钟，迟聿才慢吞吞拿起桌上的手机，屏幕亮起的页面，他看到了一条微信消息，备注是鸢鸢。
下一秒，迟聿所有的孤独和思念都一一散开，整个人像打了鸡血一样陡然精神。
是鸢鸢发来的微信！！！
迟聿立马解锁，忐忑的点开。
顾鸢：好几次显示对方在输入中，怎么等了半天也没见消息发过来，是在准备发长篇大论给我？
看完微信内容，迟聿握着手机的手一下子收紧。
鸢鸢知道他想给她发消息，那就说明……刚才他在对话框里输入了又删除，反复那几次，在那个时间段里她的手机页面也是和他微信的对话框页面。
她看到了正在输入那几个字。
她在等他的微信……
正是夜深人静的这一刻，迟聿的心情从最开始的低落，再到现在，如同漂浮在云端上轻飘飘的。
他没有打字回复，而是拨通了顾鸢的电话。
那边很快接通，在迟聿开口之前她先说话：“等一下。”
迟聿耐心等着。
他从听筒里听到了轻微的窸窣声音，过了一分钟左右，迟聿听到了浅浅的风声传来。
风声渐歇，听筒里再次传来她的声音，很柔，像被风化的云：“穗穗睡着了。”
她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柔柔的像一团落在迟聿心坎上，让迟聿此刻空落落的心脏瞬间变得格外充实。
顾鸢把手机放在一边，给穗穗掖好被子，轻轻拨开穗穗额头的刘海，拿起手机绕过床位走到阳台去接迟聿的电话。
燕京最近雾霾严重，夜里的风声渐欲消息，吹着稍微有些冷意，她添了件披风再去阳台。
“好了，我现在在阳台上。”她说。
迟聿光是听到顾鸢的声音都很满足，闷闷的心情直接烟消云散，他说：“刚才，我以为你已经睡了。”
顾鸢：“我很少睡很早，习惯使然很难改变。”顿了一下，她问起：“你是不是也在外面接电话？”
他这里都没风声，可她却听出来了。
“嗯，在农家乐院子里的那颗葡萄架下。”他如实说。
顾鸢：“外面是挺凉快，但蚊子应该挺多。”
迟聿：“姚姐也这样说，去休息之前她给我点了一柱香。”
顾鸢：“一柱香？”
迟聿：“就是冒烟的那个。”
“……”顾鸢说：“那是蚊香吧。”
迟聿：“对，姚姐说是蚊香。”
“……”
顿了会儿，顾鸢问他：“还习惯吗？”
迟聿：“嗯。”
“听你的声音不太对劲，是不是着凉了？”
迟聿：“……”他怀疑有人通风报信。
不过鸢鸢没有直接问，迟聿也拿不准她是不是真的知道，包括他来了古水村老是梦游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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