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光在水晶杯上跳跃,将餐桌镀上一层温暖的金色。
弗雷德里克望着面前堆积如山的餐盘,眼睛微微睁大——烤松鸡、奶油焗龙虾、松露鹅肝酱、蜂蜜烤南瓜......甚至还有一整盆他最喜欢的奶油炖蘑菇和法式炖蛋,全都精致地摆放在桌子中。
“这......”他握着餐叉的手指悬在半空,难得露出迟疑的神色,“虽然很感谢,但我可能吃不完这么多。”
奥尔菲斯优雅地落座,袖口的宝石袖扣在烛光下闪烁。
他瞥了眼几乎要漫到自己面前的餐盘,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意。
“老约翰大概是被你昨天的样子吓到了。”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杯沿,“毕竟某位作曲家难得失魂落魄地冲进琴房,关门的声音连一楼都能听见。他可能还以为世界末日要到了所以想用好吃的安慰一下你?”
“我只是......”弗雷德里克刚要辩解,突然意识到什么,“等等,你叫他老约翰?我以为管家应该有更正式的称呼。”
“约翰·威尔斯,为德罗斯家服务了四十年的老管家。”奥尔菲斯拿起餐巾,动作忽然顿了顿,“火灾那天,他正好请假回约克郡参加孙女洗礼。”烛光在他镜片上投下摇曳的阴影。
“他是少数活下来的仆人。”
餐刀划过瓷盘的轻响突然变得刺耳。
弗雷德里克注视着奥尔菲斯瞬间紧绷的下颌线,明智地转移了话题:“所以......”
他艰难地比划着面前的食物山:“能麻烦德罗斯先生帮忙解决一部分吗?”
奥尔菲斯的表情立刻鲜活起来。
他故意慢条斯理地打量餐盘:“让我想想,上次谁说再吃甜食就是小狗?”
“那是上个月的事!”
“不是吧……我想想,那封信应该在我的书房里?”
“哦不……等等。”弗雷德里克窘迫道,“好吧,我承认是半个月前……但是……”
“那么......”奥尔菲斯突然用叉子卷起一绺奶油意面,动作优雅得像在演奏小提琴,“汪?”
弗雷德里克差点被葡萄酒呛到。
他瞪着眼前这个突然幼稚起来的小说家,却在对方含笑的栗色眼睛里败下阵来。
“你真是......”他咬牙切齿地切下一块鹅肝,“不可理喻。”
白痴。
“承蒙夸奖。”奥尔菲斯将覆盆子蛋糕推到他面前,突然压低声音,“说真的,多谢你。”
烛芯爆了个灯花。
弗雷德里克咀嚼的动作顿了顿,银叉在盘沿碰出清脆的声响。
“不必。”他最终轻声回答,又问道,“梅斯默医生和埃米尔先生那边已经安排好了?”
“嗯,他们现在都很安全。”奥尔菲斯用餐巾擦了擦嘴角,“不过我更在意伽拉泰亚的去向。如果真是伊德海拉的信徒带走了她,绝不只是为了多一个信徒那么简单。”
弗雷德里克想起那座在雨夜中微笑的石像,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酒杯:“你认为他们的目标是......?”
“欧利蒂斯庄园的地下。”奥尔菲斯的声音突然压低,“确切地说,是藏在闪金石窟深处的。”
“门?”弗雷德里克沉默了一会儿,“那里会藏着什么?我想我们可以跟着程愿。”
奥尔菲斯思考了一下:“我们暂时不清楚她的底牌,如果贸然行动恐怕会中计——毕竟我们谁也不知道,伊德海拉的信徒们目标到底是什么。”
“或许当年的案子……”弗雷德里克没有说完。
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奥尔菲斯沉默地喝着葡萄酒,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正当谈话变得凝重时,门铃响起。
老约翰引着诺顿·坎贝尔走进餐厅,矿工身上还带着夜露的气息。
“啧,打扰了两位大贵族的晚餐?”诺顿挑眉看着满桌佳肴,灰绿色的眼睛里带着惯有的讥诮。
奥尔菲斯示意仆人加座:“正好谈谈我们的事。闪金石窟的汞含量问题......”
“我能解决。”诺顿直接打断,从内袋掏出一份文件拍在桌上,“但老乔治的治疗费用必须今晚到账。”
烛光下,文件上“汞污染治理方案”的字样格外醒目。
弗雷德里克注意到诺顿的手指在微微发抖——这个总是散漫的男人此刻紧绷得像拉满的弓弦。
奥尔菲斯慢条斯理地折好餐巾:“那真是太好了。不过,坎贝尔先生,我现在有个更好的提议。”
他镜片闪过一道冷光:“加入七弦会,我会派专人保护并治疗老乔治。作为交换......”
“我得给你当狗?端茶倒水洗衣做饭?”诺顿冷笑。
“不不不,那太浅薄了。”奥尔菲斯突然起身,不知为何,诺顿突然感觉明明是面对一个比他矮了十几厘米的男人,也有一种被居高临下注视的压迫感,“是成为复仇的共犯。”
弗雷德里克也放下餐叉,安静地凝视着他。
餐厅陷入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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