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雾沼泽的清晨,瘴气带着草木腐烂的腥甜,缓缓漫过青木府残部开垦的灵田。季阳赤着脚站在水田里,手中的木耙正将一株株灵谷秧苗栽入泥中,泥浆溅上他的裤腿,却丝毫未觉。
就在方才,木耙的齿尖触碰到一块坚硬的土块时,一股难以言喻的剧痛突然撕裂他的识海——无数画面如潮水般涌入:大景仙朝的灵能核弹炸开青木府山门,父亲临终前不甘的眼神,族人沦为阶下囚的哀嚎,以及自己在沼泽中苟延残喘、最终被瘴气侵蚀而亡的惨状……
“呃啊——!”
季阳猛地跪倒在水田里,浑身冷汗淋漓,心脏狂跳得几乎要冲破胸膛。他颤抖着抬手,看着自己尚且完好的手掌,又望向远处正在搭建草屋的族人——他们的面容,与记忆中临死前看到的苍老模样截然不同,充满了年轻的生机。
“我……回来了?”
一个荒谬却又无比清晰的念头在他脑海中炸开:他重生了!回到了叶宇刚刚进入灵界、青木府尚未彻底败落的时刻!
这意味着,那些未来的灾难还未发生,父亲还在,山门还在,青木府的传承还有机会保全!
“少主!您怎么了?”老仆拄着拐杖匆匆跑来,见他脸色惨白,连忙伸手搀扶,“是不是中了瘴气的毒?我这就去拿解毒丹!”
“别……别去!”季阳一把抓住老仆的手腕,声音因激动而嘶哑。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这个秘密绝不能泄露,一旦被人知晓,尤其是被叶宇察觉,他连重来一次的机会都不会有。
他定了定神,挤出一个苍白的笑容:“没事,只是刚才头晕了一下,许是昨夜没休息好。”
老仆将信将疑,却也没再多问,只是叮嘱道:“少主还是回草屋歇着吧,这里有我们呢。”
季阳摇摇头,重新拿起木耙,目光却变得锐利如鹰。他的视线扫过沼泽深处,脑海中自动浮现出未来的画面——那里,在一片被毒藤覆盖的山谷里,藏着青木府失落的镇府之宝“青帝木皇甲”;往东南方向走三百里,有一处天然的聚灵阵眼,能快速恢复修士的灵力;甚至连大景未来要开采的几处寒髓晶矿,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这些,都是他重生的资本,是光复青木府的底气!
“叶宇……”季阳低声念着这个名字,眼中闪过刻骨的恨意。上一世,他以为对方送来的“合作”是善意,却不知那只是温水煮青蛙的伎俩,最终让青木府彻底失去了反抗的勇气。这一世,他绝不会再重蹈覆辙!
他想起叶宇派人送来的灵能农具,说是“交流的诚意”,实则是想让青木府的族人习惯大景的“恩惠”,逐渐丧失斗志。还有那些苛刻的条件——交出武器、缴纳灵谷、充当炮灰……上一世他忍了,这一世,他要让这些屈辱加倍奉还!
“少主,毒瘴族的人来了,说要我们今日的灵谷。”一个族人匆匆跑来,脸上带着屈辱,“他们还说……要是交不出,就拿我们的灵田抵债。”
季阳直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泥。换作上一世,他或许会忍气吞声,用仅存的灵谷去换取暂时的安宁。但现在,他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告诉他们,灵谷可以给,但不是白给。”
他转身走向草屋,对老仆道:“取五颗青木丹来,再让擅长阵法的族人跟我走。”
老仆一愣:“少主,我们只剩十颗青木丹了……”
“照做就是。”季阳的语气不容置疑。他记得,毒瘴族的独眼族长最近正被一种“腐骨瘴”所困,而青木丹虽不能根治,却能暂缓痛苦——这是他换取尊重的第一步。
半个时辰后,季阳带着丹药和阵法师,来到了毒瘴族的部落。
独眼族长正躺在石床上痛苦呻吟,见季阳进来,强撑着坐起:“灵谷呢?”
季阳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将一颗青木丹递过去:“族长先服下这个,再谈灵谷的事。”
独眼族长半信半疑地服下丹药,片刻后,身上的腐骨瘴竟真的平息了不少。他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你这丹药……”
“是青木府的特产。”季阳淡淡道,“我可以每月给族长三颗青木丹,还能让我的阵法师帮你们加固部落的防御阵,抵御沼泽深处的妖兽。”
独眼族长挑眉:“条件呢?”
“灵谷我们会交,但不是每日十斤,而是每月一百斤。”季阳直视着他的独眼,“另外,你们要允许我们进入沼泽深处采药,不得干涉。”
这正是他的算计。上一世,毒瘴族正是靠着垄断沼泽的资源,才敢对青木府颐指气使。这一世,他要用丹药和阵法作为筹码,换取进入沼泽深处的权利——那里,有他需要的第一件宝贝“青帝木皇甲”。
独眼族长沉吟片刻,最终点头:“可以。但你们若敢耍花样……”
“族长放心。”季阳微微一笑,“合作,对我们双方都有好处。”
离开毒瘴族部落后,季阳立刻召集了三名最忠心的族人——都是上一世为保护他而死的亲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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