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V的保险杠还歪着，跑起来却比昨天稳当不少。
太阳刚爬过戈壁的地平线，把张俊的侧脸镀上层暖光，他握着方向盘的手骨节分明，时不时扫一眼副驾的林晓——姑娘正对着车窗哈气，用手指画小骆驼，睫毛忽闪忽闪的，像沾了晨露的草叶。
“前面该到瓜州服务区了。”张俊突然开口，打破了车厢里的安静。
“这会儿正是哈密瓜熟透的时候，甜得能流蜜，咱顺道买几个，路上当水喝。”
林晓眼睛一下亮了，赶紧收拾好相机。
到了服务区，林晓就跟撒欢的小鹿似的，直奔水果摊。
摊主是个戴白帽的大爷，面前摆着一盘切开的哈密瓜，金黄的果肉泛着水光，还没凑近就能闻到甜香。
“姑娘，随便尝，不甜不要钱！”大爷递过牙签，林晓扎了一块塞进嘴里，瞬间眯起眼睛：“张哥！比糖还甜！”
张俊跟在后面笑，看她蹲在摊前挑瓜，手指敲着瓜皮听声，认真得像在选相机镜头。
“大爷，把这几个都装起来，要刚从凉窖里拿的，别放坏了。”林晓边说边抢着扫码付了瓜钱。
张俊提着装瓜的网袋往车那边走。
结果刚上车，林晓就忍不住切开了一个瓜，递给张俊一牙瓜后，自己就忙着吃了起来，甚至连瓜籽都舍不得吐。
张俊看她嘴角沾了瓜汁，递过纸巾，手指不经意碰到她的手，两人都愣了一下，又赶紧移开目光——林晓低头啃瓜，耳朵尖红了。
张俊的心跳也莫名快了半拍。
这一路跟前两天不一样了，没了横风和事故的紧张，两人话多了不少。
张俊就给她讲戈壁里的趣事，林晓听得入迷，时不时插两句自己拍过的风景，从江南的烟雨到海边的日出，张俊也不打断，就侧耳听着，偶尔点头。
聊着聊着，张俊才敢正眼打量林晓。
姑娘没怎么化妆，皮肤是健康的浅麦色，鼻梁挺翘，嘴唇是天然的粉，最耐看的是眼睛——笑的时候会弯成月牙，说起摄影时又亮得像有光，连额角还没消的肿包，看着都透着股娇柔。
他心里嘀咕：前两天咋没注意，这姑娘长得真俊，比城里那些涂脂抹粉的好看多了。
林晓也偷偷看张俊。他开车时很专注，眉头微蹙，侧脸线条硬朗，笑的时候会露出两颗小虎牙，一点都不像三十岁的人。
昨天撞车时他护着自己，刚才买瓜时主动拎重的，连她不好意思说想上厕所，他都能提前停下车——这样贴心又爽朗的男人，比学校里那些油腔滑调只会耍嘴皮子的男生靠谱多了。
两人笑着说着，SUV不知不觉就驶进了额济纳旗的地界。
路边的胡杨越来越多，金黄一片连到天边，林晓激动得嘴里不停喊：“太美了！比我想象中还美！”
不多久，张俊终于把车停在了提前预订好的民宿门口。
老板娘是个热情的内蒙古大姐，帮他们拎着行李往里迎：“你们两口来得正好，这两天胡杨正黄，拍照最好看！”
林晓赶忙给老板娘说:“我的东西不用拿了，我和我先到的一个朋友在那边的民宿店里住。”
老板娘笑着看了他俩一眼说：“我还以为你们是小两口呢，搞错了，不好意思。”
张俊和林晓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根。
张俊赶忙说：“我们只是朋友，是顺路的朋友。”
老板娘看着一对俊男靓女，表情似乎有点不相信。
林晓掏出手机给朋友发消息，转头对张俊说：“张哥，我朋友李燕早就在镇上的蒙古包烤肉店等咱们，今天我请客，好好吃一顿！”
张俊也不推辞，拍了拍她的肩膀：“行啊，不过可别点太多烤肉。”
两人往烤肉店走，路上很多是扛着相机的游客，空气中飘着烤肉的香味。
到了蒙古包门口，一个穿着红色冲锋衣的姑娘探出头，看见林晓就喊：“晓晓！你可算来了！再不来，我都要把烤羊腿吃完了！”
这就是李燕。东北姑娘，个子跟林晓差不多，性格却像个男生，说话嗓门大，笑起来没心没肺。
她看见张俊，眼睛一下亮了，伸手就拍了拍他的胳膊：“这位就是你说的张哥吧？果然一表人才，请进！我的大帅哥。”
张俊被她拍得胳膊一麻，笑着握手：“燕妹客气了，我听晓晓说你酒量好，一会儿可得手下留情。”
“留情？”李燕挑眉，拉着他们往里坐，“到了额济纳，就得大口吃肉、大口喝酒，跟我客气，就是不给我面子！”
蒙古包里摆着一张大圆桌，中间架着个烤炉，滋滋冒油的羊腿放在上面，旁边还摆着奶酒、手抓肉和凉拌沙葱。
李燕拿起酒壶，给两人倒满了酒碗，然后举起碗就喊：“来！第一碗，欢迎张哥和晓晓到额济纳！干了！”
张俊没犹豫，仰头就喝了大半碗，奶酒度数不低，烧得喉咙发烫。
林晓只是喝了一小口。
他们开始大块的吃着羊肉，嘴角渗出微黄色的羊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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