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守拙的手还按在那扇暗门上。指腹能感觉到木板背面传来的震动,轻微但持续。他听见里面的铁链声,像是有人在拖着重物走动。他的呼吸变重,胸口起伏加快。
他退后一步,右腿发力转身。动作牵动肩伤,血从布条渗出,在灰布上晕开一片暗红。他没停,左手撑住墙借力,走向楼梯口。脚步踩在青砖上发出闷响。
楼下传来人声。脚步杂乱,至少有五人正在靠近。他们说话带着大巴山口音。
“刚才那一下是撞门?”
“不是说没人敢来吗?”
“去看看第七间。”
杜守拙站在楼梯转角。右手握紧断锋刀。刀柄沾了血,有些滑手。他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脚,鞋底沾着瓦灰和干泥。这是从屋檐爬下来时留下的痕迹。
他不能再往下走。一旦进入主楼一层,就会被包围。他抬头看上方。楼梯盘旋而上,通往更高处。刘撼山刚离开不久。他一定去过顶层,那里会有他的痕迹。
杜守拙改步向上。每登一级台阶,右肩就传来一阵钝痛。左臂垂在身侧,使不上力。他咬牙继续走。脚步声在空荡的楼梯间回响。
第三层走廊亮着灯。一盏油灯挂在墙上,火光晃动。他贴着墙根前进。前方拐角处有动静。一名守卫端着托盘走来,里面放着空碗和药渣。
杜守拙闪进旁边房间。屋里堆着杂物。他站在门后,等那人走过。脚步声接近又远去。他探头看了一眼。守卫走进对面屋子,把托盘放在桌上。
他立刻冲出,绕到守卫身后。左手掐住其脖颈,右手刀背猛击后脑。那人软倒,扑在桌子上。碗碟翻落,碎裂声被杜守拙用衣袖压住。
他拖走尸体,藏进柜子里。再出来时,顺手抓起托盘里的药渣闻了一下。苦味刺鼻。他知道这种药。妹妹小时候病过一次,大夫开的就是这个方子。只是现在剂量更重,会让人昏沉无力。
他把药渣扔在地上,继续上楼。
第四层没有灯光。走廊漆黑。他靠记忆判断位置。这里曾是他之前摸清的巡逻盲区。每隔三十步有一根承重柱。他在第二根柱子后停下。
前方地面有反光。水渍。他蹲下查看。湿痕呈直线延伸,通向一间房门半开的屋子。门口地上还有滴落的痕迹。颜色偏深。
他伸手碰了下水渍。指尖微黏。不是水。是油。灯油耗尽后漏出来的。
屋里原本有人值守。刚刚离开。时间不超过一盏茶。
杜守拙站起身,加快脚步。他已经能确定方向。刘撼山不在底层。也不在中层。他一定是往高处去了。只有顶层才有密室。也只有那里,才能隔绝声音。
第五层楼梯口站着一名守卫。背对着他,手里拿着长枪。听到脚步声,那人回头。
杜守拙没有减速。冲上去就是一刀。刀刃砍在枪杆上,震得对方虎口发麻。他趁机欺身近前,膝盖顶中腹部,再以刀柄砸向太阳穴。守卫倒地,抽搐两下不动了。
他捡起长枪,折成两段扔进楼梯井。然后继续往上。
第六层走廊有两人巡逻。一前一后相隔十步。他躲在通风口下方,等前面那人走过拐角。立刻起身逼近后面那个。
“谁?”
“换岗的。”杜守拙低声道。
“口令?”
“风起云涌。”
这是他早先从张五嘴里逼问出的暗号。那人稍一愣神,杜守拙已贴近。刀鞘撞向喉结,再横扫腰肋。那人闷哼一声跪倒。他补了一记手刀,使其彻底昏迷。
前面那人听见动静,转身回来。杜守拙已经伏在墙边。等对方走近,猛地拽出其腰带缠住脖子,往后一拉。那人挣扎几下,翻白眼昏过去。
他把两人拖进房间锁上门。再出来时,额头已冒出汗珠。体力开始下降。右肩伤口崩裂,血顺着胳膊流到指尖。
他抬手抹了把脸,继续上楼。
第七层只有一条长廊。尽头是螺旋楼梯,通向顶层。整条走廊铺着厚地毯,踩上去没有声音。墙上每隔几步挂着铜灯。灯芯还在燃烧,说明不久前有人经过。
他走到长廊中间。忽然停下。
地板上有脚印。两个。大小不一。一个宽大,一个略小。都是新留下的。大脚印边缘有磨损痕迹,像是靴底长期受压形成的独特纹路。
他认得这双靴子。十年前屠村那晚,踩进他家门槛的就是这双鞋。鞋尖翘起,右脚外侧有道划痕。那是他用柴刀砍的。
刘撼山来过这里。就在刚才。
杜守拙加快步伐。每一步都踩在脚印之间。距离终点只剩二十步。
突然,前方灯影晃动。一个人影出现在拐角。
杜守拙立刻蹲下。手按刀柄。那人穿着黑袍,端着水盆走来。是送洗的仆役。脸上有疤,走路微跛。
他没躲。直接迎上去。
仆役看见他,脸色一变。想喊。杜守拙冲上前捂住其嘴,将人按在墙上。水盆掉落,清水洒了一地。
“顶层密室在哪?”
仆役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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