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守拙冲了出去。
箭在空中划出细线,他抬刀格挡,第一支箭被撞偏,钉进泥地。第二支紧随而来,他侧身闪避,箭头擦过肩头布料,发出撕裂声。他没有停,脚踩上一具倒地的尸体,借力跃起,整个人扑向敌阵前排。
伏兵正在重新列队,盾牌尚未完全合拢。他落地时刀锋已扫出,割开一人咽喉。血喷在脸上,他抹了一把,左臂旧伤开始渗血。他故意放低右手,让刀尖垂下,呼吸变得沉重。
一名头目模样的伏兵从后排冲出,双手持刀直劈他的左肩。杜守拙等的就是这一刻。他不躲,用左臂硬接。刀砍进皮肉的声音很轻,但他身体猛地一沉,随即拧腰旋身,断锋刀自肋下反撩,直插对方下颌。刀刃穿颅而出,那人抽搐着倒下。
杜守拙抽刀,顺势横扫。刀锋贴地而行,斩中两侧敌人小腿。两人跪地,手中的兵器脱手。他一脚踢飞一把钢刀,踩住另一人的手腕,膝盖撞断其肘关节。惨叫未起,他已转身迎上下一波攻势。
陈默尘在后方喊了一声,声音被箭雨压住。杜守拙听不清,只看见老人铁刀横举,替雷峒挡下一击。江湖汉子右肩包扎处又裂开了,血顺着铁棍流到手背。郑玉寒站在最侧,袖中短刃只剩两枚。
杜守拙退到雷峒身边。斧头拄地,喘得像拉风箱。他伸手,郑玉寒立刻扔来一个小布包。药丸入口苦涩,他咬碎吞下。左手撕下衣袖残布,缠紧左臂伤口。布条刚打结,前方盾墙开始移动。
重甲兵推进了十步。
杜守拙站起身,走到队伍最前。他不再主动冲锋,而是稳住脚步,刀横胸前。敌人三人为一组轮替进攻,一人攻,两人护,节奏严密。他每次出手都只动半步,刀锋精准磕在对方兵器交接点,以最小动作化解冲击。
第七次格挡时,他感觉到虎口发麻。第八次,左臂伤口崩裂,血顺着手指滴落。第九次,他突然变招。
刀势由守转攻,连出七刀。第一刀劈开盾沿,第二刀挑飞武器,第三刀斩断手腕,第四刀刺入咽喉,第五刀横切颈侧,第六刀扫倒盾兵,第七刀钉入地面,震起一片尘土。
两名换防的伏兵当场毙命,第三人捂着脖子后退,被同伴拖走。盾墙出现缺口,但敌人没有慌乱,立刻有人补上位置。
杜守拙退回原位,靠墙喘息。汗水混着血水流进眼睛,他眨了一下。雷峒递来水囊,他喝了一口,没咽,吐在左臂伤口上。痛感让他清醒。
“还能打。”他说。
雷峒点头,双斧重新握紧。陈默尘站在最后,铁刀垂地,目光扫视四周。郑玉寒摸了摸袖中最后一枚短刃,看向杜守拙。
杜守拙抬起刀。
刀尖还在滴血,在晨光里泛红。他将刀高举过顶,手臂绷紧。所有人都看见那道血痕划破空气。
他吼:“我杜守拙在此!谁敢上前!”
声音炸开,震得最近的几个伏兵后退半步。杜守拙迈步向前,每踏一步,便斩一人。他不再讲究招式,刀就是刀,砍就是砍。一人举盾防御,他一刀劈断盾沿,第二刀削去半边脑袋。另一人偷袭背后,被他反手一刀捅进小腹,抽刀时带出肠子。
伏兵开始迟疑。
他们训练有素,但从没见过这样的人。受伤越重,打得越狠。左臂几乎废了,可那条胳膊甩起来比鞭子还快。刀法不华丽,却每一击都致命。
杜守拙杀到第三排时,敌阵终于出现动摇。两人转身欲逃,被后方督战者当场斩杀。尸体倒地,其余人不敢再动。
他停下脚步,站在尸堆中央。
面前是二十步死亡地带,满地残肢断兵。他低头看自己的手,五指还在动。刀也还在握着。左臂的布条已经全红,但他能撑住。
他回头。
陈默尘守住后路,铁刀未离身侧。雷峒与江湖汉子并肩而立,铁棍拄地,斧头染黑。郑玉寒站在角落,手中只剩刀柄。
四人仍在。
他转身,刀指向敌阵。
伏兵未散,但没人敢先动手。弓手换了新箭,可手指搭在弦上迟迟不放。重甲兵的盾墙依旧,但步伐停了。
杜守拙往前走了一步。
敌人后退半步。
他又走一步。
盾墙出现裂缝。
他再走。
一名伏兵丢下武器,转身就跑。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督战者怒吼,挥刀砍翻一个逃兵,可恐惧已经蔓延。
杜守拙没有追。
他知道现在最重要的是什么。
不是杀光他们,而是守住这个空档。他退回墙根,靠墙站着,刀插在地上支撑身体。左臂完全麻木,但他用右手把刀拔了起来。
雷峒走过来,递给他一块干粮。他摇头。郑玉寒检查剩余武器,捡起一把掉落的短刀。陈默尘盯着远处林子,眉头皱起。
杜守拙抬头看酒店二楼。
那扇窗还开着。
苍白的手不见了,但窗扇微微晃动。他记得那个声音。叫的是“弟弟”。
不是名字,是称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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