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风带着夏末最后一丝燥热,卷着金黄的梧桐叶,掠过明德中学爬满青藤的砖墙,将细碎的光影投在公告栏前攒动的人群里。乔桑逆着人流站在最前排,指尖几乎要戳破红纸上那个刺眼的名字——乔桑,理论0分,实践0分,综合评级:F-。
那鲜红的“F-”像一道烙印,烫得她指尖发麻。三天前,她还是现代社会里挑灯夜读的985高材生,睁眼却坠入了这个“御兽至上”的平行世界,成了明德中学一名刚转学来的初三新生。原主是个父母双亡的孤女,靠着微薄的救济金度日,唯一的执念就是考入明德中学的御兽重点班,可偏偏御兽天赋差到了极点——天赋测试时,别说召唤出御兽典的实体,就连最基础的虚影都未曾显现,最后竟直接在测试台上晕了过去,再醒来时,这具身体的芯子,早已换成了来自异世的乔桑。
“啧,又是个连御兽典都没觉醒的废柴,也好意思来明德?”
“听说还是个转学生,怕不是从哪个连御兽师都没见过的偏远小镇来的吧?咱们明德可是市里的重点御兽中学,零分进校门,这绝对是建校以来头一遭!”
细碎的议论声像无数根细密的针,密密麻麻地扎在耳尖,刺得乔桑太阳穴突突直跳。她攥紧了衣角,指甲几乎嵌进掌心,却只能死死咬住下唇,任由那些嘲讽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在这个以御兽能力论高低的世界,没有御兽典的“零分仔”,本就如同蝼蚁般渺小。
“乔桑!别理他们!”
清脆的喊声像一阵清风,骤然打断了周遭的嘈杂。穿着蓝白相间校服的少女挤开人群,额角沾着细密的汗珠,手里紧紧攥着两罐冰镇汽水,罐身凝着的水珠顺着指缝滴落,在地面晕开小小的水痕。是林晓晓,原主在这个世界唯一的朋友,也是她转学过来后,唯一愿意主动靠近她的人。
林晓晓的天赋评级是C+,早在初一就成功契约了一只水系的泡泡鱼,虽然不算顶尖,却也是新生里的中等水平。她将其中一罐汽水塞进乔桑手里,冰凉的触感顺着指尖蔓延至四肢百骸,稍稍压下了心头的烦躁。“零分怎么了?咱们才刚上初三,离中考还有整整半年呢!说不定哪天你就突然觉醒御兽典,直接逆袭成天才了!”
乔桑接过汽水,指尖触到林晓晓掌心的温度,心里泛起一丝暖意。她扯了扯嘴角,声音还有些发哑:“借你吉言。”
两人刚要转身离开,公告栏旁的方向突然传来一阵不小的骚动,夹杂着议论声与幸灾乐祸的哄笑。乔桑好奇地停下脚步,顺着人群的目光望去,只见操场角落围了一圈人,都对着地上那个锈迹斑斑的铁笼指指点点。她拉着林晓晓挤过去,看清笼中景象的瞬间,呼吸骤然一滞——
铁笼里蜷缩着一只通体焦黑的小狗,原本该蓬松的毛发纠结成块,沾满了尘土与干涸的血渍,右前腿以一种极其不自然的角度扭曲着,显然是受了重伤。唯有一双琥珀色的眼睛,在脏兮兮的小脸上亮得惊人,像淬了光的宝石,正警惕地盯着围观的人群,喉咙里发出细碎而倔强的低吼,哪怕身处绝境,也透着一股不肯屈服的劲儿。
“这不是三班张昊的火牙狗吗?听说昨天尝试进化D级,结果失败了,不仅没突破等级,还把腿给弄伤了,直接成了只废狗!”
“进化失败的宠兽基本就是废物了,扔了多可惜,不如卖给校门口的屠宰场,还能换顿肉吃,总比烂在这里强。”
“张昊来了!”
人群像是被无形的手分开,自动让出一条通路。高个子男生快步走来,白色校服的袖口随意挽着,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嫌恶。他是三班的张昊,天赋评级B-,契约的火牙狗曾是新生里的佼佼者,如今看着笼中奄奄一息的小家伙,眼中没有半分怜惜,只有纯粹的不耐:“没用的东西,留着也是占地方。”
话音未落,他抬脚就要踹向铁笼。乔桑瞳孔骤缩,几乎是下意识地伸手拦住了他的动作:“等等!”
张昊的动作顿住,挑眉看向突然冒出来的乔桑,目光在她身上扫了一圈,最后落在公告栏上那个“零分”的名字上,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我当是谁,原来是咱们学校的‘零分仔’。怎么,你想捡破烂?”
周围瞬间爆发出一阵哄笑,那些笑声像重锤,砸得乔桑耳膜发疼。但她没有退缩,反而蹲下身,与铁笼里的火牙狗对视。小家伙似乎察觉到她眼中没有恶意,琥珀色的眼睛里渐渐褪去了几分敌意,取而代之的是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湿漉漉地看着她,喉咙里的低吼也弱了下去,变成了细碎的呜咽。
乔桑的心莫名一软,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揪了一下。她抬头看向张昊,声音坚定:“这只火牙狗,我买了。”
“买?”张昊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夸张地笑了起来,“你知道一只健康的火牙狗市价多少吗?少说也要五百联盟币!就你这穷酸样,浑身上下能掏出五十块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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