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陈闲被引入内门,安排在一处灵气明显浓郁许多、自带小院的新居所,还没来得及熟悉环境时,另一则消息如同旋风般传遍了内门。
林凡,出关了!
这位被誉为青云宗百年不遇的剑道天才,三年前便已炼气大圆满,为了铸就无上道基,硬生生压制修为,打磨剑意,直至此次闭关,终于功成破境,筑基成功!
他出关之时,剑气冲霄,引动护山剑阵微微共鸣,异象虽不宏大,却锋锐无匹,彰显其根基之扎实,剑意之纯粹。立刻便有长老断言,林凡之道基,已臻完美,未来金丹可期!
一时间,林凡风头无两,所居的“听剑小筑”前来道贺的内外门弟子络绎不绝,恭维赞叹之声不绝于耳。他本人亦是意气风发,虽然面容依旧冷峻,但眉宇间的锐气与自信,几乎要满溢出来。
然而,这股喜悦与风光,在他听到某个刚刚传来的、关于另一个新晋筑基弟子的消息时,瞬间凝固。
“陈闲?那个籍籍无名的外门弟子?他也筑基了?”林凡握着茶杯的手微微一僵,杯中灵茶泛起涟漪。他闭关冲击筑基,并不知晓秘境中发生之事,更不知道陈闲是谁。
“是的,林师兄。”前来报信的一名内门弟子小心翼翼地说道,语气带着几分不可思议,“就是前几天刚从秘境回来的那个外门弟子,听说……听说他是在睡觉的时候,莫名其妙就筑基了,而且,年纪好像还不到二十……”
“睡觉筑基?不到二十?”
林凡的眉头狠狠拧在了一起,一股无名火“噌”地窜起,瞬间烧毁了他破关而出的所有畅快与自得。
他林凡,天纵奇才,三岁感应灵气,五岁练剑,十岁炼气,苦修不辍十几年,压制境界打磨三年,历经心神煎熬,承受经脉胀痛,方在闭关中险险功成,铸就这完美道基!
而那陈闲,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外门弟子,何德何能?凭什么?凭什么他睡一觉,就能与自己这十数年苦功平起平坐?甚至,在年龄上还压过自己一头?!
这简直是荒谬!是对他林凡,对所有刻苦修行之人的莫大侮辱!
“他在哪里?”林凡的声音冷得像冰,周身隐隐有剑气缭绕,让那报信弟子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好、好像刚被安排到‘翠微居’……”
林凡不再多言,猛地起身,身形如一道出鞘利剑,径直朝着翠微居的方向掠去。他倒要亲眼看看,这个“睡觉筑基”的“天才”,究竟是何方神圣!
翠微居内,陈闲刚送走负责引路和交代内门规矩的执事弟子,正打量着这处新环境。小院清幽,有几丛翠竹,一方石桌,比之外门的简陋木屋,已是天壤之别。
他正准备回屋,继续研究《基础炼神诀》和那枚依旧毫无动静的戒指,院门却被人“砰”地一声,毫不客气地推开。
一道凌厉的身影站在门口,剑眉星目,面容冷峻,周身散发着刚刚突破、尚不能完全收敛的筑基灵压,更有一股锐利无匹的剑意直刺而来,让院中的翠竹都无风自动,沙沙作响。
陈闲脚步一顿,看向来人。他虽然不认识对方,但这气势,这年纪,这刚筑基的状态,再加上那几乎写在脸上的兴师问罪,身份已然呼之欲出。
林凡。
“你就是陈闲?”林凡的目光如同两柄冰锥,上下扫视着陈闲,试图从他身上找出任何“取巧”或“虚浮”的痕迹。然而,他看到的只是一个气息平和、眼神平静,甚至带着几分刚睡醒般慵懒的少年,根基……似乎异常稳固?
这让他心中的怒火更盛。
“是我。林师兄?”陈闲语气平淡,听不出什么情绪。
“你用了什么手段?”林凡踏前一步,剑意更盛,空气仿佛都变得粘稠起来,“睡觉筑基?哼,滑天下之大稽!是服用了禁忌丹药,还是修炼了魔道功法?说出来,或可免你日后走火入魔,身死道消!”
他的质问毫不客气,带着居高临下的审视和毫不掩饰的怀疑。
陈闲看着眼前这位气势汹汹的天才,心中并无多少波澜,反而觉得有些……无聊。他大概能理解对方的愤怒,一个卷生卷死好不容易考上清华的学霸,突然听说有个平时睡觉的同学保送了,心态确实容易爆炸。
但,这关他什么事?
“林师兄何出此言?”陈闲微微挑眉,依旧那副平静的样子,“筑基而已,水到渠成,自然而然,需要什么手段?”
“水到渠成?自然而然?”林凡几乎要被这轻描淡写的态度气笑,“我苦修十五载,闭关三月,方得筑基!你一句水到渠成,就想抹杀所有努力?”
“林师兄的努力,自然是令人敬佩的。”陈闲点了点头,语气诚恳,但下一句却让林凡差点吐血,“不过,修行是自己的事。我如何筑基,似乎无需向林师兄解释。或许,我只是运气比较好?”
“运气?!”林凡周身剑气勃发,院中石桌表面竟被无形剑气划出几道浅痕,“修行之路,岂容侥幸!你这是在玷污‘筑基’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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