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林中的杀戮与争夺,在某个瞬间戛然而止。
并非因为厮杀有了结果,而是一股无可抗拒的、源自天地本身的伟力骤然降临。天空,那原本被茂密树冠切割得支离破碎的天空,仿佛一块被无形之手攥住的绸布,开始剧烈地扭曲、波动。光线明暗不定,四周的景象如同水中的倒影被投入石子,荡漾起层层叠叠的涟漪。
一股强大的排斥力从四面八方涌来,作用在每一个尚存于秘境中的生灵身上。
“时间到了!”
“秘境要关闭了!”
“快走!”
零星的呼喊在林地间响起,带着劫后余生的仓皇和未能尽得机缘的不甘。
陈闲正将一株偶然发现的、散发着淡淡清香的宁神草小心挖出,收入戒指。感受到这股沛然莫御的排斥力,他立刻停下所有动作,稳住身形。他早有预料,此刻并不惊慌。
眼前的光影扭曲到了极致,最终化为一片纯粹的、令人眩晕的白芒。身体仿佛失重,被一股柔和却不容置疑的力量包裹、牵引。
短暂的晕眩之后,脚踏实地的感觉传来。
周围嘈杂的人声、略显污浊却熟悉的空气,以及脚下坚硬的青石板地面,无一不在宣告——他回来了。回到了秘境入口之外,那片巨大的广场上。
白光散尽,景象清晰。
入目所及,一片凄惶。
进去时,各方弟子虽谈不上意气风发,却也大多衣着光鲜,眼神中带着期待与锐气。而此刻,广场上站着的人,数量锐减了接近一半!幸存者们,几乎个个带伤,衣衫褴褛,血迹斑斑,脸上充斥着疲惫、后怕,以及难以掩饰的失落。
断臂残肢者不在少数,低声的呻吟和压抑的哭泣此起彼伏。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药草味。几家欢喜几家愁?放眼望去,愁容远多于喜色。
“师兄!你看到王师弟了吗?”
“没了…都被那群该死的铁背狼……”
“我的储物袋!我的灵草全不见了!”
“拼死拼活,就得了这么一块破矿石?”
哀嚎声、质问声、懊恼声交织在一起,勾勒出一幅失败的众生相。带队的长老和宗门前辈们脸色铁青,快速清点着人数,将重伤员抬下去救治,气氛凝重得如同化不开的浓墨。
与这满场的惨淡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陈闲独自站在人群边缘,身上虽然也有些许战斗留下的痕迹和尘土,但气定神闲,浑身上下透着一股……莫名的“整洁”与“饱满”。
他甚至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手指上的戒指,感受着里面那充实无比的空间。
角落里,堆放着叠好的、柔软舒适的备用被褥和毯子——那是他之前在一个被洗劫过的临时营地“捡漏”所得。
旁边是码放整齐的、用巨大叶片包裹好的熏烤兽肉,以及数十个装满清泉水的皮囊——得益于储物空间的保鲜功能,他完全不用考虑食物腐败的问题。
几个小巧的玉盒里,装着沿途采集的、不算特别珍贵但实用的止血草、宁神花等低级灵植。
当然,还有那几枚用剩下的小半截老参换来的、红艳艳、散发着诱人果香的“零食”——朱果。这东西对他现在的肉身和真气淬炼颇有裨益,他偶尔会拿出一颗,像吃零嘴一样慢慢啃食。
至于那黑豹的材料、卷刃的短刀等杂物,则被归置在另一角。
整个储物空间,俨然一个物资齐全的野外生存百宝囊,充满了生活气息,与“修行”、“搏杀”、“机缘”这些词汇格格不入。
看着周围那些为了一株半枯的灵草、一块品质低劣的矿石而争得头破血流、最终却所获寥寥的同门,陈闲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从戒指里拿块肉干出来嚼嚼。
他这副“油光水滑”、与周遭惨烈环境格格不入的样子,自然也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几道或疑惑、或审视、甚至带着几分不怀好意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一个尖细的声音在他身旁响起,带着毫不掩饰的酸意和质疑:“哟,陈师弟,看你这样子,在秘境里过得挺滋润啊?莫非是找到了什么了不得的大机缘,藏着掖着,一个人独吞了?”
陈闲转头,看到一个面色苍白、胳膊上缠着染血布条的同门,正眼神闪烁地盯着他。附近几个同样狼狈的弟子也竖起了耳朵。
陈闲面色平静,甚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疲惫”,叹了口气,拍了拍自己同样有些破损的衣襟:“张师兄说笑了,我能有什么机缘?不过是运气好,找了个安全的树洞躲过了最猛的兽潮,后面也就捡点别人看不上的边角料,勉强糊口罢了。你看我这修为,像是得了大机缘的样子吗?”
他刻意收敛了气息,显露在外的,依旧是炼气后期的波动。
那张姓弟子狐疑地上下打量他,确实没感觉到多么强大的灵力波动,再看陈闲那一身虽然整洁但绝不算华贵的衣物,以及空空如也的双手(东西全在戒指里),也觉得自己可能想多了。或许这家伙真的只是运气好,比较怂,所以才没像他们一样拼得伤痕累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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