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里的篝火噼啪作响,映得每个人的脸都忽明忽暗。杨岩芯正蹲在地上,用一块磨得发亮的钢锉打磨汉阳造的枪管,指尖已经被粗糙的金属磨得发红。
“杨兄弟,歇会儿吧,喝口热水。”林羽递过来一个豁口的陶碗,碗里的水冒着热气,带着淡淡的苦味——应该是野茶。
杨岩芯接过喝了一口,暖意顺着喉咙滑进胃里,驱散了些许疲惫。他放下钢锉,指着枪管上刚拉出的浅痕:“膛线快弄好了,再打磨光滑,换个新枪栓就行。”
林羽蹲在他身边,看着那些规整的螺旋纹路,眼里满是惊叹:“以前也有人想改枪,可弄出来的还不如原来的好用。你这手艺真神了。”
“不是手艺,是原理。”杨岩芯解释,“子弹通过膛线旋转,飞行更稳定,射程和精度自然上去了。关键是角度和深度,差一丝都不行。”
他说着,瞥见林羽腰间的长刀——刀身狭长,刀刃泛着冷光,刀柄缠着破旧的布条,显然用了很久。“林队长,这刀是你的主战武器?”
提到长刀,林羽的眼神柔和了些:“这是我爹留下的,十年前兽潮的时候,他用这刀砍死了三只狼妖,后来跟鬼子拼刺刀,又宰了七个。”
“兽潮?狼妖?”杨岩芯愣了一下。他以为这只是纯粹的抗日背景,怎么会有“妖”的说法?
林羽似乎没觉得奇怪,点头道:“苍莽山脉里有妖物,每年冬天食物少了就出来祸害人。十年前那次最凶,黑风狼妖带着狼群围了村子,我爹和村里的男人守了三天三夜,最后还是牺牲了一半人才打退。”
旁边的老周插话:“后来鬼子来了,妖物倒少了些,听说山里的妖物也不待见鬼子,偶尔还会偷袭他们的巡逻队。”
杨岩芯心里泛起嘀咕,难道这个世界不仅有战争,还有超凡力量?但眼下显然不是深究的时候,他压下疑惑,继续打磨枪管。
这时,洞口传来轻微的响动,一个穿着灰布棉袄的姑娘猫着腰钻了进来。她约莫十八九岁,脸上沾着灰尘,眼神却异常明亮,背上背着一个鼓鼓的布包。
“妙音,怎么样?”林羽立刻起身。
被称作妙音的姑娘卸下布包,从里面掏出几张揉皱的纸:“鬼子的巡逻路线摸清楚了,这是布防图。另外,山下的伪军据点有五十多人,装备比鬼子差些,但有两挺歪把子。”
她说话时,目光落在杨岩芯身上,带着几分警惕:“这位是?”
“苏妙音,我们的情报官。”林羽介绍,“这位是杨岩芯兄弟,武器专家,正帮我们改枪呢。”
苏妙音走到武器堆前,拿起杨岩芯改造了一半的汉阳造,仔细看了看膛线,眼里闪过一丝惊讶:“你这膛线拉得很标准,比兵工厂的手艺还好。”
“以前在研究所练过。”杨岩芯含糊带过,“妙音姑娘,伪军据点有炸药或者火油吗?”
“火油有,他们做饭用的。炸药没见着,但有不少子弹和手榴弹。”苏妙音答得干脆。
杨岩芯眼睛一亮:“有火油就行!我们可以做焚天弹,比手榴弹威力大,还能烧鬼子的装备。”
他说着,把自己的想法讲了出来:“用陶罐装火油,里面塞枯草和硝石炸药,引信一拉扔出去,炸开后火油飞溅,能形成一片火海。”
林羽拍了下手:“好主意!陶罐村里有的是,老周他们刮的硝石也快回来了,正好试试!”
苏妙音却皱起眉:“鬼子的巡逻队明天会经过鹰嘴崖,那里地形狭窄,适合伏击。但我们只有二十来人,就算有焚天弹,也得小心。”
“鹰嘴崖?”杨岩芯立刻问,“具体地形怎么样?有没有制高点或者死角?”
苏妙音从布包里掏出一根木炭,在地上画了起来:“这里是隘口,宽不到五米,两边是陡坡,上面全是灌木,适合埋伏。但隘口尽头有个拐弯,鬼子可能会派尖兵探路。”
杨岩芯盯着地面的草图,大脑飞速运转:“这样,我们分三组。一组在陡坡上埋伏,负责扔焚天弹;二组在隘口后面的拐弯处设伏,等鬼子进入隘口再堵后路;林队长带几个人正面吸引,把鬼子引进来。”
他顿了顿,补充道:“焚天弹要做两种,一种装硝石炸药,威力大,用来炸鬼子的队形;另一种多装火油,用来封锁退路。另外,得准备些石头,扔下去砸鬼子的尖兵。”
林羽听得连连点头:“就按杨兄弟说的办!妙音,你带两个人去收集陶罐和枯草;老周,硝石回来后立刻送过来;其他人跟着我加固工事!”
众人立刻行动起来。山洞里瞬间忙碌起来,杨岩芯则继续改造步枪,苏妙音偶尔过来搭把手,递工具、问材料,话不多但做事利落。
“杨兄弟,你以前真的是搞武器研究的?”苏妙音帮他递过细砂纸时,忍不住问。
“嗯,主要研究炸药和轻武器。”杨岩芯一边打磨枪栓一边答,“你们以前用过手榴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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