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失控的货车,像一头失控的钢铁巨兽,咆哮着,冲上了人行道,直直地朝着民政局门口撞了过来!
“小心!”
相玥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力量,从侧面撞了过来。她整个人被扑倒在地,后背重重地摔在地上,疼得她几乎窒息。
她听见林屿的惨叫,听见陆沉舟的怒吼,听见玻璃碎裂的声音,和金属撞击的巨响。
世界,在那一瞬间,仿佛静止了。
她费力地转过头,看到林屿倒在血泊中,他的腿,被货车的轮胎,死死压住。鲜血,从他身下,像一朵盛开的红莲,迅速蔓延开来。
“林屿!”她尖叫着,想要爬过去。
一只手臂,从后面伸过来,死死地抱住了她的腰,将她拖了回来。
是陆沉舟。
他将她紧紧箍在怀里,脸色惨白,眼神里,第一次出现了恐惧。
“别过去!”他吼道,“危险!”
相玥挣扎着,哭喊着,眼睁睁地看着林屿在血泊中,渐渐失去了意识。
救护车的鸣笛声,由远及近。
混乱中,相玥忽然感到小腹一阵剧烈的绞痛。那疼痛,来得如此猛烈,如此真实,让她瞬间失去了所有力气。
她低头,看到自己的裙摆,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一片温热的、鲜红的液体浸透。
她没有怀孕。
但她流血了。
那片刺目的鲜红,在阳光下,像一朵盛开的、血色的花苞。
她缓缓抬起头,看向天空。天空很蓝,很干净,没有一丝云彩。
她忽然笑了。
眼泪,和血,混在一起,从她苍白的脸上,滑落。
她知道,一切都结束了。
无论是谎言,是算计,还是这场荒唐的、无休止的战争。
一切都……结束了。
消毒水的气味钻进鼻腔时,相玥正躺在病床上,手腕上插着输液管。
她低头看着自己空荡荡的腹部——那里曾被鲜血浸透,如今却平坦如初。医生说她是急性胃穿孔引发的大出血,再晚送来半小时就会有生命危险。可她清楚,那场“意外”里,她身体的崩坏与心理的崩塌同样彻底。
病房门被推开,陆沉舟走了进来。他西装上还沾着干涸的血迹,眼神像淬了冰:“林屿死了。”
相玥的手指猛地蜷缩。她想起救护车鸣笛声中,林屿被抬上担架时苍白如纸的脸,想起他指尖滴落的血珠在阳光下像碎裂的红宝石。
“肇事司机是酒驾,”陆沉舟的声音没有起伏,“不过……他昨晚账户里突然多了一笔巨款,来源不明。”
相玥的心沉了下去。她知道这是陆沉舟的手段——用一场“意外”抹去知情者,顺便将罪责推给天意。
“星阑呢?”她哑声问。
“被我关在家里。”陆沉舟走到窗边,扯开一点百叶窗缝隙,“他想跳窗逃走,摔断了腿。”
相玥闭上眼。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她脸上投下栅栏般的阴影,像一座无形的囚笼。
相玥是偷跑出医院的。
她拔掉输液管时,针头在手背留下一个血洞,血珠顺着腕骨滴在纯白病号服上,像一朵小小的红梅。她换下病号服,套上自己那件沾血的裙子——那片血迹已经干涸成深褐色,像一幅抽象画。
深夜的别墅寂静如墓。她轻车熟路地溜到三楼画室,推开门的瞬间,松节油的气味扑面而来。
画架上立着一幅未完成的画。
陆星阑画的。
画中是相玥的侧脸,她戴着那个廉价的水钻发夹,嘴角带着一丝极淡的微笑。可她的脖颈处,却缠绕着无数血红色的藤蔓,藤蔓末端是尖锐的刺,深深扎进她的皮肉里。藤蔓的另一端,连着三个模糊的人影——陆沉舟、林屿,还有陆星阑自己。
画的右下角,用铅笔写着一行小字:“我们都想留住你,却成了刺伤你的刺。”
相玥的指尖抚过那些铅笔字迹,木头画框边缘沾着一点干涸的血迹——或许是陆星阑画到激动时,不小心蹭上去的。
“喜欢吗?”
陆星阑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他拄着拐杖站在那里,左腿缠着厚厚的石膏,脸色比墙纸还白。
相玥猛地转身,像做错事的孩子被抓包。
陆星阑却笑了,那笑容带着一丝释然:“伯父以为我把画藏起来了……其实我早就画完了。”他一瘸一拐地走近,从画架后抽出一个卷筒,“这才是我真正想送你的。”
他展开卷筒,是一幅水彩画。
画中是春天的梧桐树,新绿的叶子像无数只小手在风中招摇。树下站着两个小小的身影,一高一矮,手牵着手。高的是个女孩,戴着水钻发夹;矮的是个男孩,拄着拐杖。他们脚下,一朵淡紫色的菟丝花正从泥土里探出头,藤蔓轻轻缠绕着男孩的拐杖,却不再勒进皮肉,只是像丝带一样温柔地缠绕着。
“我查过了,”陆星阑的声音很轻,“菟丝花虽然寄生,但它的花语是‘坚韧的爱’。”他看向相玥,眼睛里有泪光,却亮得像星星,“相玥,我们不是寄生,是共生。你给我活下去的勇气,我给你逃离这里的希望……这才是真正的共生,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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