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美兰把饭碗往桌上重重一放,发出“当”的一声闷响。
“都愣着干什么?吃饭!”
她的声音打破了屋里的死寂。
晚秋怯生生地拿起筷子,瘦小的身体几乎要埋进碗里。
她还是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眼角的余光,却忍不住一次又一次地,偷偷瞥向那个截然不同的后妈。
赵美兰正大口扒着饭,腮帮子鼓鼓的,吃得比谁都香,仿佛这粗粮饭是什么山珍海味。
晚秋咬了咬嘴唇,终于也低下头,小口地扒着碗里的饭。
林深走到桌边,面无表情地坐下。
他一言不发。
那双幽深的眸子,却像两道冰冷的探针,一寸一寸地,刮在赵美兰的身上,似乎要将她从里到外剖开来看。
赵美兰心里门儿清,这小子,一个字都不信她。
不过没关系。
人心都是肉长的,冰山捂久了,总有融化的一天。
老娘这次,是动真格的。
饭后,赵美兰一反常态,麻利地收拾碗筷。
晚秋见状,像触电一样立刻站了起来,声音细弱蚊蝇。
“妈,我来。”
“不用。”赵美兰头也不抬,声音干脆利落,“你去看书,明天要上学,早点睡。”
晚秋愣在原地,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过了好几秒,才默默地转身回了屋。
屋里只剩下顾建军,还在那闷头抽着旱烟,烟雾缭绕,一张脸藏在烟雾后,看不真切。
赵美兰知道这男人在琢磨什么。
典型的大男子主义,死要面子,但心眼不坏,还能拉拢。
“老顾。”赵美兰擦干手,坐到他旁边的炕沿上。
顾建军从鼻孔里重重哼出一股烟,斜了她一眼。
“你是不是觉得我疯了?”赵美兰开门见山。
顾建军又重重吸了一口,吐出的烟圈在昏暗的灯光下扭曲变形。
“你今天……确实邪门。”
“我没疯。”赵美兰笑了,凑近了些,“我是想明白了。”
“想明白什么?”
“想明白咱们这家要过上好日子,光指望一个卫国,得饿死!”赵美兰压低声音,语气却斩钉截铁,“林深那孩子,你别看他闷不吭声,心里跟明镜似的,脑子比谁都好使,将来绝对有大出息!还有晚秋,回回考试都第一,以后考上大学,那就是端铁饭碗的文化人!”
顾建军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那卫国呢?”
“卫国,我会往死里管!”赵美兰一字一顿,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就把心放回肚子里吧。”
顾建军看着她眼里那股前所未有的坚定,半信半疑,但终究没再吭声。
夜深了。
赵美兰躺在床上,盯着黑漆漆的屋顶,脑子却在飞速运转。
她最大的本钱,就是脑子里装着的,未来几十年的记忆。
哪座荒山下有稀有矿,哪张不起眼的邮票未来价值连城,哪个政策会带来泼天的富贵。
她甚至清楚地记得,这两个被她作践了半辈子的继子女,将来会站到何等令人仰望的高位。
只要抱紧这两条未来的金大腿,别说躺赢,就是天天拿钱垫着睡觉都不是梦!
但眼下,万丈高楼平地起,她需要第一块砖。
第一桶金。
赵美兰猛地翻身坐起,从床底摸出一个打了好几个补丁的小布包。
打开,里面是她这些年东拼西凑攒下的全部家当。
三十二块五毛。
在人均月收入不到三十块的1978年,这是笔巨款。
但要做大事,这点钱,还不够塞牙缝的。
钱必须生钱,而且要快!
赵美兰在黑暗中思索,忽然,一个尘封的记忆片段如闪电般划过脑海!
她的眼睛骤然亮了,心脏狂跳起来!
她想起来了!
前世,村东头的王老头家里,有个祖上传下来的破罐子,一直被他用来腌咸菜。
后来王老头穷得揭不开锅,五毛钱卖给了收破烂的。
谁能想到,那罐子几经转手,最后在一场拍卖会上,拍出了一个她想都不敢想的天价!
元青花!
如果……如果能把那东西弄到手……
赵美兰在黑暗中,舔了舔瞬间干涩的嘴唇。
明天一早,就去王老头家!
天刚蒙蒙亮,赵美兰就轻手轻脚地起了床。
她揣上那只打了补丁的布包,推开门,清晨的薄雾带着湿冷的草木气扑面而来。
整个村子还在沉睡。
赵美兰步履匆匆,直奔村东头。
王老头家的院门虚掩着,里面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干咳。
她推门而入,院子里杂草比人高。
“王大爷?”她放轻声音。
一个干瘦的老人从破败的屋里探出头,浑浊的眼睛里满是诧异。
“建军家的?这么早,你来做啥?”
“来看看您。”赵美兰脸上堆起最和善的笑,“听说您身子骨不得劲,我给您拿了点东西补补。”
她从布包里小心翼翼地掏出两枚新鲜的鸡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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