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房的破窗透进第一缕天光时，李超被冻醒了。
草堆根本挡不住夜寒，手脚早已冻得麻木。他蜷缩着搓了搓手，掌心被桶柄磨破的血泡已经结痂，提醒着他昨日经历的并非梦境——怀中的青铜小鼎正散发着温润暖意。
不是梦...他喃喃自语，指尖抚过鼎身玄奥的纹路。那些星辰般的刻痕在晨曦中流转着微光，仿佛有生命般呼吸。
门外传来杂役们起床的喧哗。李超急忙将神鼎藏进怀里最隐蔽的暗袋，又检查了那株用破布包裹的赤血草王。金光流转的草叶在昏暗柴房里如同火炬，散发着惊人的灵气。
得想办法换成灵石。他小心收起灵草，但绝不能让人起疑。
杂役院的晨钟敲响时，李超已经站在队列最末尾。监工赵明提着鞭子踱步而来，目光扫过众人，最后停在李超身上。
废物昨晚睡得好啊？赵明一鞭子抽在李超背上，麻衣顿时裂开一道血痕，今天挑四十担水，少一担就别想吃饭！
几个狗腿子发出哄笑。李超低着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炼气三层的修为在体内流转，他有十成把握能放倒赵明，但...
忍一时。他在心中告诫自己，现在翻脸只会引来更强者。
一整天，李超都在重复着挑水、劈柴、喂灵兽的杂活。每次经过布告栏，都能看到王慧筑基大典的公告被描得金碧辉煌。曾经与他定亲的少女画像高悬其上，眉目如画，气质清冷，下面标注着百年天才，大长老亲传。
听说大长老赐下了冰魄剑...慧师姐可是单水灵根，筑基后怕是要直冲内门前十！ 议论声像针一样扎进耳朵。李超默默握紧扁担，肩头磨破的地方又渗出血来。
傍晚收工时，他故意落在最后。等众人都去饭堂用膳，才悄悄绕到后山杂役们私下交易的小集市。
2
集市设在一个隐蔽的山洞里，只有零星几个杂役在交易劣质丹药和破损法器。李超压低斗篷帽檐，在一个角落摊位移开三株普通赤血草。
换一枚辟谷丹。
摊主是满脸麻子的老杂役，斜眼打量他：就这？再加一株。
李超咬牙又添一株。正要交易时，怀中的布包突然漏出一角金光——是那株赤血草王！
等等！老杂役猛地抓住他手腕，那是什么？
没什么...李超急忙遮掩，却已经迟了。附近几个杂役都围拢过来，眼中闪着贪婪的光。
赤血草王？！有人失声惊呼。
混乱中不知谁先动了手，李超被推搡着撞在岩壁上。他死死护住怀中的灵草，拳脚如雨点落下。炼气三层的修为在围攻下毫无还手之力，腥甜的血沫涌上喉咙。
吵什么！一声娇叱从洞口传来。
众人如遭雷击般僵住。只见王慧不知何时出现在洞口，一袭白衣胜雪，腰间冰魄剑泛着寒光。她筑基期的威压让杂役弟子们瑟瑟发抖。
慧、慧师姐...老杂役谄媚道，这废物偷盗灵药...
王慧目光扫过李超狼狈的模样，眉头微蹙：怎么回事？
李超擦去嘴角血迹，将灵草攥得更紧：我自己采的。
笑话！赵明突然从人群钻出，后山哪有五阶灵药？定是你偷了药堂珍藏！
王慧指尖轻点，赤血草王自动飞入她手中。端详片刻后，她眼中闪过讶异：确是新鲜采摘的。随即转为冰冷，但六灵根能采到五阶灵药？李超，你最好说实话。
无数道目光如针般刺来。李超感到怀中的神鼎微微发烫，紫霞沉睡前的警告在耳边回响。他咬紧牙关：坠崖时侥幸发现...
既是机缘，便好自为之。王慧突然将灵草抛还给他，转身时却又传音入密，记住自己的身份，别给我王家丢人现眼。
人群悻悻散去。李超攥着失而复得的灵草，背上火辣辣的疼。最后那句话比所有拳脚都刺得更深——她施舍般的宽容，比羞辱更令人难堪。
3
当夜，李超在柴房角落试验神鼎。他将三株普通赤血草放入鼎中，注入微薄灵力。鼎身纹路亮起，草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饱满，但距离蜕变成草王还差得远。
果然有限制。他想起脑海中那道每日限三次的禁制。今日机会已用尽，只得收起药草。
接下来的日子，李超过得如履薄冰。白天忍受着变本加厉的刁难，夜里则偷偷试验神鼎能力。他发现强化效果与注入灵力成正比，以他炼气三层的修为，最多让一阶灵药品提升半阶。
第七天夜里，他终于攒够十株强化过的赤血草，冒险去了趟山下的黑市。
换三枚下品灵石。他压低斗篷帽檐。
摊主检验药草时突然了一声：小兄弟，这药力精纯得反常啊...
李超心头狂跳，抓起灵石就走。直到逃回宗门地界，后背还在冒冷汗——黑市里至少有三人暗中跟踪了他一段路。
太冒险了。他对着神鼎喃喃自语。鼎身裂纹在月光下格外清晰，仿佛在嘲笑他的无力。
转机出现在一次暴雨中的采药任务。山洪冲垮小径时，他冒险救下一个挂在山崖上的外门弟子。拉扯间怀中的神鼎不慎滑落，直坠洪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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