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攥着车把的手沁出了汗,不是因为累,是这胡同里的味儿太冲——煤烟子混着烂菜叶子的馊气,还有远处隐约飘来的火药味,跟我熟稔的那个北平差着十万八千里。我这身子骨早不是当年拉洋车时的单薄样,等级飙到270,一拳能砸开青砖,可站在这灰扑扑的巷口,还是觉得眼生。正琢磨着往哪儿挪步,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跟着是个糙嗓门喊:“前面的,让让!要命的事儿!”我下意识往旁边闪了闪,就见三个穿着短打的汉子抬着个血糊糊的人跑过去,那伤者胸口渗着黑红的血,嘴里还哼唧着“日本人……狗娘养的……”我心里咯噔一下,这才真真切切意识到,我穿到的不是我拉车的那个北平,是个更乱、更狠的地界儿。
我正发愣,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回头见是个穿灰布长衫的中年人,戴副圆框眼镜,镜片上沾着点灰尘,眼神却亮得很。“这位兄弟看着面生啊,不是这胡同里的吧?”他说话时声音压得低,往左右扫了一眼。我攥了攥拳,琢磨着这人不像坏人,便沉声道:“刚到这儿,路生。”他哦了一声,又问:“看你这体格,不像做小买卖的,也不像拉车的,是来投奔亲戚?”我笑了笑,没说实话:“算是吧,就是亲戚没找着,倒先闻着这胡同里的火药味了。”他眼神沉了沉,往墙角凑了凑:“这年头,北平城里哪儿没火药味?日本人占着城,汉奸跟着作威作福,咱们这些老百姓,活着都得夹着尾巴。”
我心里头那股子火气腾地就上来了,当年我拉车时受的是车行老板的气,可那是中国人欺负中国人,如今是外人骑在脖子上拉屎,这能一样吗?“就没人管管?”我问得直接。他苦笑着摇头:“管?怎么管?军队撤了,警察成了日本人的狗,也就剩下些不怕死的学生和义士,偷偷摸摸跟他们干。”正说着,远处传来一阵自行车铃铛响,叮铃叮铃的,越来越近。他脸色一变,拉着我往旁边的门洞里躲:“快躲躲,是侦缉队的!”我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就见两个穿黑制服的人骑着自行车过来,车把上挂着个布袋子,嘴里还骂骂咧咧的。
等他们过去了,他才松了口气,拍了拍我的胳膊:“谢了啊,兄弟,我叫周明远,是个教书先生。”我点点头:“我叫祥子。”他眼睛亮了亮:“祥子?倒是个实在名字。你要是没地方去,我那儿还有个空屋,就是偏了点,在西直门那边的杂院里,先凑活住几天?”我正愁没落脚地,当即应了:“那太谢了,周先生,我不能白住,有啥力气活,我都能干。”他摆了摆手:“客气啥,都是中国人,互相帮衬是应该的。”
跟着周明远往西直门走,路上他跟我唠了不少,说这北平城现在分成了几块,日本人占着核心城区,汉奸们在边上蹦跶,还有些地下党在偷偷活动,给城外的队伍送情报。我听得心里头堵得慌,想当年我攒钱买新车,就盼着能过上好日子,可现在这光景,连安稳日子都过不上。走着走着,路过一个粮店,就见门口围着一群人,吵吵嚷嚷的。周明远叹了口气:“又是粮价涨了,老百姓快吃不上饭了。”我挤进去看了看,粮店老板站在柜台后面,脸拉得老长:“别吵了!不是我要涨,是日本人管控粮食,我这儿进货都难!”人群里有人骂:“狗屁!你就是跟汉奸勾结,坑咱们老百姓!”老板急了:“我要是勾结汉奸,天打雷劈!不信你们看,我这儿就剩这点糙米了!”说着掀开柜台后的米缸,里面果然没多少米。
人群渐渐散了,有个老太太边走边抹眼泪,嘴里念叨着“孙子还等着吃饭呢”。我心里头不是滋味,上前拦住她:“大娘,您家在哪儿?我这儿还有点钱,您先买点米。”说着就往怀里掏,我穿越过来时,身上居然还带着些现大洋,是当年我最后那辆新车被抢后,不知道在哪儿攒下的。老太太愣了愣,摆着手:“不行不行,小伙子,我不能要你的钱。”周明远也劝:“祥子,你也不容易,别……”我打断他:“没事,周先生,我身强力壮,饿不着。”硬把一块大洋塞给老太太,她千恩万谢的,拿着钱又跑回粮店了。
周明远看着我,眼神里带着点佩服:“祥子,你是个好人。”我挠了挠头:“没啥,就是看着老太太可怜。”又走了半个多钟头,终于到了他说的杂院。这院子不大,挤着四五户人家,都是些穷苦人,有拉洋车的,有做小买卖的,还有个修鞋的老师傅。周明远领着我到院子最里头的一间小屋,推开门:“就是这儿了,简陋点,你将就住。”我进去看了看,屋里就一张床,一张桌子,一把椅子,倒也干净。“挺好,周先生,谢谢您。”我真心实意地说。
接下来几天,我就在杂院里住下了。每天帮着院里的人干点活,拉洋车的王大爷腿不好,我就替他拉几趟活;修鞋的李师傅眼神差,我就帮他递递工具。院里的人都挺喜欢我,说我实在。周明远还是天天去教书,不过他每次回来都很晚,有时候身上还沾着泥。我问他咋了,他只说学校里事多。我心里犯嘀咕,总觉得他不像个普通的教书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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