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徽从柜台里取出一块油纸包的香,递给他:“大哥,这块您拿去试试。不要钱。”
汉子愣住了。
“咱们清徽坊的香,贵有贵的道理。”沈清徽声音清晰,让铺子里的人都听得见,“艾草是端午头茬的,柏子是陈年炮制的,合欢皮要向阳枝上的——这些料,都金贵。工序有十二道,模具是特制的,还掺了石见穿这味稀罕药材。”
她顿了顿,看向众人:“咱们不求人人都买,但求买过的人,觉得这钱花得值。这位大哥,您拿回去试试,若觉得不值,明日来退钱,我分文不少退给您。”
汉子接过香,脸上青一阵红一阵,最后嘟囔了一句什么,转身走了。
铺子里静了一瞬,接着响起嗡嗡的议论声。
“这东家大气!”
“说的是啊,好不好,试过才知道。”
“我买块试试,孙大夫都说好,准没错。”
人群重新围向柜台。
沈清徽退回后堂,王婆子跟进来,竖起大拇指:“大家,您这手高!那汉子明儿保准不来退钱,他用了咱们的香,就知道好了!”
沈清徽却摇摇头:“不一定。有人就是认死理,觉得便宜才是好。”
她顿了顿:“王婆婆,刘记那边,除了派人来打探,还有什么动静?”
王婆子想了想:“老钱头昨儿捎信说,刘记把价钱降到两文八了。还让伙计在门口吆喝,说什么‘祖传秘方,不怕比’。”
“两文八……”沈清徽轻声道,“这是要跟咱们死磕了。”
“磕就磕!”王婆子愤愤道,“咱们有孙大夫背书,有谢公子帮衬,还怕他个刘记?”
“怕是不怕。”沈清徽看向窗外,“可光靠咱们一家铺子,撑不起整个市场。刘记的便宜货照样有人买,照样能活下去。”
王婆子一愣:“那……那咋办?”
沈清徽沉默片刻,忽然问:“王婆婆,县城里卖香膏脂粉的铺子,除了刘记,还有哪些?”
“那可多了!”王婆子掰着手指头,“东街有张氏脂粉铺,南门有李记香铺,西市除了刘记,还有两家小的。哦对了,锦绣阁也卖这些,不过人家卖的都是高档货,跟咱们不算同行。”
“不算同行,却是同道。”沈清徽微微一笑,“王婆婆,你明日去锦绣阁一趟,见见谢公子。就说……我想请县城里正经做香膏脂粉生意的掌柜们,吃个茶。”
王婆子眼睛一亮:“大家是要……”
“刘记可以卖便宜货,但别的铺子,未必愿意跟他一起卖。”沈清徽声音轻轻的,“咱们给条更好的路,他们自然知道怎么选。”
三日后的午后,县城最大的茶楼“清风楼”二楼雅间。
沈清徽到的时候,人已经来了大半。
张氏脂粉铺的掌柜是个四十来岁的妇人,姓张,穿着体面,说话爽利。李记香铺的东家是个五十多岁的老者,姓李,看着沉稳。另外两家小铺子的掌柜也来了,还有锦绣阁的掌柜,是替谢长渊来的。
见沈清徽进来,众人都起身。张掌柜笑道:“沈东家来了,快请坐。早就听说清徽坊的名头,今日总算见着真人了。”
沈清徽微笑还礼,在空着的主位坐下——那是谢长渊特意让人留的。
茶上了,是上好的龙井。点心也摆了一桌,精致得很。
寒暄过后,沈清徽开门见山:“今日请各位来,是想聊聊咱们这行当的生意。”
李掌柜捻着胡子:“沈东家请讲。”
“如今县城里,香品市场乱象丛生。”沈清徽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有人以次充好,有人冒名顶替,有人压价恶性竞争。最后吃亏的,是百姓,也是咱们这些正经做生意的。”
张掌柜点头:“沈东家说的是。前阵子我铺子里也进了批劣质香料,差点砸了招牌。”
“所以我想着,咱们几家能不能……定个规矩。”沈清徽看向众人。
“什么规矩?”一个小铺子的掌柜问。
“第一,用料要真。什么料就是什么料,不能以次充好。”沈清徽道,“第二,定价要实。该卖什么价就卖什么价,不恶意压价,也不虚高抬价。第三……”
她顿了顿:“不卖仿冒品,不卖劣质品。”
雅间里安静下来。
李掌柜沉吟道:“沈东家说的在理。可这规矩……怎么守?有人不守,咱们守了,不是吃亏?”
“所以咱们得联手。”沈清徽从袖中取出一张纸,摊在桌上,“这是我拟的契书。愿意守这规矩的,签个名,按个手印。往后咱们这几家,就是同盟。”
她顿了顿,补充道:“同盟之内,货源可以互通,价钱可以共议。哪家出了新货,别的铺子可以代卖,抽成从优。哪家遇了难处,别的铺子可以帮衬。”
张掌柜拿起契书细看,眼睛渐渐亮了:“这……这法子好!咱们几家联手,货源足了,价钱稳了,也不怕那些小作坊捣乱了!”
李掌柜也点头:“是这么个理。独木难支,众木成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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