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官府悬赏通缉,就怕有人通风报信,任何年代都一样,后世21世纪着名的朝阳群众让人闻风丧胆。
买得起盐的人,最起码是衣着整洁,如果是衣不蔽体、甚至腰间挂个草围子的穷鬼去买盐,五铢钱的来路肯定有问题,盐铺伙计立即化身为朝阳群众。
偌大的山寨,竟然没有一个五铢钱,更不用说金银财宝,谁说的山匪都是富有得很呐!从前,二叔寨主都是带人外出以物易物,用药材、野兽等山货和胡人换取粗盐,一大堆山货仅仅能换得一小包苦涩的粗盐。
山寨太穷,穷得小偷、老鼠来了都能哭着离开的这个级别。菜刀原本是有一把,去年就烂透了,现在整个山寨剩下一把大寨主的残刀。
大寨主一直拿它当宝贝,当年,举着它砍杀了两个胡人。可是,去年腊月,在砍杀一只入套的小野猪的时候,“宝刀”折断成一截半。小野猪,凭借着一身冰冻得棒棒硬的泥甲,竟然毫发无损。
哇操……这是什么冶金水平?还“宝刀”呢!刘智不得不怀疑,两个胡人都是仰着头、露出脖子,在等待“宝刀”落下。不过,废物利用也好,半截刀头勉强可以刨开鱼肚皮。
大寨主十分健谈,一边帮忙干活,一边有问必答。刘智担心刘惠是近亲,结果答案是可喜的,两人爷爷的爷爷的爷爷是正儿八经的亲兄弟。
后世规定,血缘关系在五服之内,不得登记结婚。刘智和刘惠的血缘关系,已有七服,在五服之外。
刘智问起“克四夫”的女人,大寨主说起话来滔滔不绝,她是罗丫妹,娘家是罗家湾;前“三夫”都是少年郎,都是刚刚定亲就会意外身亡,第一个淹死,第二个被胡人砍死,第三个穷死、和原主一样病饿而死,第四个是原主的亲四爷。
四爷命硬,娶过七个婆姨,每个婆姨在进门后都没活过三年,还天生克子,七个婆姨要么一尸两命(难产)、要么生一个死一个。
道听途说罗丫妹长得好看,四爷提着一袋茭子(高粱)去提亲,罗家乐不可支、马上同意当天定亲,硬对硬嘛,这不是绝配么!
第二天的午时,四爷邀请丫妹过个家门。四爷的虱子群居的满头白发、泥垢纵横交错的满脸皱纹,让丫妹满心的不喜欢,可是,父母的意愿不可违背,最终,丫妹被四爷带走了。
半道上路过一个荒山野岭,四爷死了,丫妹哭着跑回家。罗家人马上把丫妹、四爷尸体送到了刘家村,刘家村一下子炸锅了。最终,村长刘不缺把这事强压了下去。四爷双眼圆瞪、大张着嘴巴、身体弓形如虾、四肢曲张、右手紧紧抓着一块麻布……这种死相,刘不缺不傻,看着麻衣已经破碎、不能遮挡胸部的丫妹根本就是百分百的无辜!
从此以后,丫妹成为了村里人,后来跟随大家一起进了山。这几年,丫妹很少说话,总是双手抱胸的样子,即使麻衣已经破烂不堪、春光外露。
“算算年纪,今年丫妹已经19岁了!”大寨主不停地摇头叹息:“她也是一个苦命人呐……”
刘智也是不停地摇头,女孩子小小年纪被迫结婚,一尸两命,都是这个世道造成的;极度的营养不良,极低的医疗水平,致使新生儿的夭折率高得吓人;什么克夫克妻,都是愚昧;该死的四爷,老不正经,死了活该!
“大寨主,作为老神仙的弟子,俺要改变这个世道。没有侵略,没有压迫,没有欺骗……大家丰衣足食、青砖瓦房!”刘智说得慷慨激昂,唾沫星子乱飞。
大寨主空洞的右眼在篝火的映照下依旧深不见底、左眼圆睁,一字一句地疑问:“你……是……认……真……的……么?”
刘惠满脸疑惑,根本就是不相信:“你这是吹牛皮!”丰衣足食,青砖瓦房……想想都是美滋滋,怎么可能!
“阿惠,赶紧的,先搭把手,把鱼一个个地烤熟、滋滋挂油水,然后,俺来个刘氏水煮鱼!”刘智有点手忙脚乱,虽然帮手众多。
每堆篝火上架着一口大大的陶锅,各个陶锅里大同小异:烤熟的去骨后的鱼肉、几粒大蒜、几段大葱、几片生姜、各种大量的野菜。热气腾腾而起,香气扑鼻而来,一个个的口水三尺长。
丫妹独自远远地站在角落里,双手抱胸,静静地看着躁动的人群。刘智趁乱朝她走去,丫妹没有逃避、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个小男人。
刘智上前,附耳低声说话:“年底俺要把你和黑羊(刘惠)一起娶了,保证以后一日三餐、青砖瓦房……”
“俺比你大!”丫妹不等刘智说完冷冷地回答,于是,气氛尴尬了。
大寨主已经在指挥大家分食,冲着刘智大喊:“阿狗过来,第一碗给你!”
“大寨主,俺有点发烧,不能吃鱼!”刘智赶紧大声地回话,然后再次轻声请求:“丫妹,请你相信俺!”
刘智离开了,丫妹静静地看着他的麻杆一般的远去的身体,两眼有光,在微弱的篝火的光芒中闪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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