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北玄那句轻飘飘的问话落下,御帐内的空气霎时变得稀薄,令人窒息。
戚清辞的血液,在那一瞬间凉了个彻底。
从成为这个冒牌货的第一天起,戚清辞就知道,身份暴露只是时间问题。
他只是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这么猝不及防。
这是准备摊牌了?
还是说,晏北玄已经掌握了什么他不知道的铁证?
晏北玄伸出手。
那只刚刚用丝帕擦拭过的手,修长,冰冷,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精准地捏住了戚清辞的下巴。
他强迫他抬起头,与自己对视。
这个动作,充满了高位者的强势,又带着一丝狎玩轻薄的意味。
戚清辞的身体瞬间绷紧,被动等待着晏北玄下一步动作。
“是么?”
晏北玄的指腹,在他的下颌线上缓缓摩挲,那冰冷的触感,激得戚清辞皮肤泛起一层细小的疙瘩。
“可朕倒是觉得,戚将军比传说中的那位战神,要有趣得多。”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语调亲昵得像是情人的呢喃,吐出的字眼却让戚清辞心坠冰窟。
“战神戚清越,铁血无情,杀伐果断,他的眼里只有战场和敌人。”
晏北玄的目光带着实质般的重量,在他脸上细细描摹。
“可你……”
“你的眼睛里,藏着太多的东西。有狡黠,有慌张,有算计,还有……朕看不懂的,勃勃生机。”
戚清辞的心跳擂鼓般撞击着胸膛,几乎要破膛而出。
晏北玄看着他那双瞬间瞪圆的眼睛,瞳孔里满是惊惶,像林间被猎人惊扰的幼鹿。
他满意地勾起了嘴角。
随即,他松开手,直起身,方才那场暧昧的试探仿佛从未发生。
“张院判。”他淡淡开口。
“臣在!”一直屏息凝神,恨不得把自己缩成空气中的一粒尘埃的张院判连忙应声。
“从今日起,你寸步不离地守着戚将军。”晏北玄的语气沉静,却不留任何商量的余地,“用最好的药,最好的方法,务必让将军的身体,尽快‘好转’起来。”
他特意在“好转”两个字上,放慢了语速。
张院判心头一凛,立刻领会了圣意,连连称是。
“朕不想再看到,戚将军因为‘龙气’太足,而当众晕倒的场面了。”
这句话,是对张院判说的,更是对戚清辞说的。
是赤裸裸的警告。
说完,晏北玄不再看榻上的人,转身拂袖而去。
只留下一个冰冷决绝的背影,和满室那尚未散去的,属于帝王的强大压迫感。
戚清辞瘫软在床上,冷汗早已浸透了里衣。直到帐帘落下许久,他才敢大口喘息。
他知道,自己暂时安全了。
晏北玄没有当场揭穿他,不是因为信了他的鬼话。
而是因为……他还想继续看戏。
自己在晏北玄眼里,已经从一只还算珍奇的小雀,变成了一只戴着假面具,随时可能带来新“惊喜”的玩物。
而一个合格的玩物,在失去所有利用价值和趣味性之前,是不会被轻易捏死的。
接下来的几天,戚清辞过上了“饭来张口,药来张口”的顶级囚犯式病号生活。
张院判带着一众御医,几乎是二十四小时三班倒地守着他,每天光是请脉就要请八遍,灌下去的汤药比他吃的饭还多。
【我靠,这药是黄连牌浓缩咖啡吗?苦得我舌头都打结了!狗皇帝,你这是想苦死我,好继承我的系统积分吗?!】
戚清辞一边面无表情地喝药,一边在心里疯狂吐槽,为自己那干瘪的积分账户,添砖加瓦。
而晏北玄,则开始了他在北疆的“巡视”。
名为巡视,实为一场流动的军事会议。
他每天都会召见不同的将领,在沙盘前一站就是几个时辰,讨论北疆防务,以及如何处置那些投降的草原部落。
每一次,他都会命人将戚清辞用软轿抬到御帐。
美其名曰:“戚将军乃北疆总帅,虽身卧病榻,但军务不可不问。”
于是,军帐中便出现了极其诡异的一幕。
大晏的皇帝陛下,和一群身经百战的铁血将领,在沙盘前激烈地讨论着军国大事。
在他们身后不远处,他们名义上的最高统帅,正裹着厚厚的狐裘,半死不活地歪在软榻上,时不时地咳嗽两声,以彰显自己的存在感。
高顺等人对此早已习以为常,甚至觉得这画面无比和谐。
在他们看来,将军为国操劳,耗尽心神,如今圣驾亲临,将军终于可以好好休息,由陛下亲自坐镇,这是天大的好事。
只有戚清辞自己知道,这根本就是公开处刑。
他必须在晏北玄那双鹰隼般的监视下,强撑着病体,偶尔还要就某些问题,发表一些不咸不淡的“高见”。
这些“高见”,自然都来自于他脑海里那个24小时待命的“狗头军师007”。
“戚将军。”
这天,晏北玄指着沙盘上一个标注着“秃鹫部落”的区域,突然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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