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等我跑到救护车区时,见有两辆救护车在那里停着,上面的司机都不是送我们过来的司机,我就敲了一下其中一辆车的窗户一下,那司机把玻璃放下去问:“有事?”
他见我浑身上下都是腻子粉,怕我弄脏了他们的车,就推门下来了。
我往后退了退,问:“你们是不是有个叫老葛的司机?”
那人问:“你说的是葛利民吧?”
我摇摇头:“我不知道他叫什么,听医生喊他老葛。”
那人说:“那就是他了,我们只有他一个姓葛的,你找他有事?”
我说:“刚才没付车钱,我哥来了,可以给他了。”
那人说:“那你给我吧,等他回来我再给他,我们经常这样,不信的话,你问问他。”说完指了一下另一辆车上的司机:“我们北京人是很讲道德的。”
我说:“我信,你现在说北京人都是神仙,我都信。”
或许真的是这样,每个地方都有好人、坏人,只不过第一印象差了,就总觉得这个地区的人就都不是好人了,就像苏云晴说我一样。
我将两百块钱给了那司机,给他道了声谢,就跑回三楼手术室门口了。
到那个手术室门口,见只有二哥在,我就问:“我哥呢?”
二哥说:“护士让他去交费去了。”
“哦。”我点了下头。
二哥问:“小杨干活,没拴安全带吗?”
“我……不知道啊。”我说了一个字,然后立马改嘴,毕竟我在学校还学过什么叫做工伤。
如果说表哥没戴安全带,那就不利于他了,如果说戴了,那吊篮的钢丝绳断掉,还有拴安全带的粗绳子不会断,最多表哥会被挂在半空,不会摔下来,由此可见,表哥当时是身上挂着安全带,但他的卡扣绝对没有挂在安全绳上的卡锁上,这才随着吊篮一起砸了下来。
这时,我知道,我不能乱说话,毕竟这事到最后还要落在老邵身上,现在我也终于明白那句“在我律师来之前,我是不会说一句话的。”是多么的重要。
我跟二哥说:“我一直都在下面扛腻子粉来着,上面的事,我都不知道。”
二哥满意的点了下头,说:“有人问你话,你就说不知道就行。”
“嗯!”我重重的点了下头。
但是我知道,老邵不是傻子,连我这个啥也不懂的愣头青都能猜到的事,他能看不出来?能在工地戴红帽的,那脑子绝对够使。
表姐夫回来了。
我不敢看他,怕挨骂。
工地严格规定,必须佩戴安全帽,高空作业要挂安全带,表哥就是因为没挂安全带,才造成的结果,说真的,如果当时吊篮下方有人在干活,那后果是不堪设想的。
表姐夫看着我说:“你姑他们正从老家往这里赶。”
我点了下头:“我知道。”
“你爸爸也来了。”
我有点神情慌张,没想到会在北京看到我爸爸,我是该哭,还是该害怕。
表姐夫又说:“可是,你得回工地去。老邵说,工地出了事故,油漆工先停止作业,公司要派人过来检查设备和事故原因。你得回去给咱们的人做饭。”
我眼里噙着泪说:“我想等表哥醒来,我得看着他没事才放心。”
表姐夫说:“有我在,你担心什么?况且晚上的时候,你姑他们就都到了。”
二哥也说:“回去吧,现在咱们的人都停工了,得过些天才让干。如果你连饭都不给他们吃了,他们就都要离开去别的地方找活了。他们要是走了,你哥干的那栋楼,就白干了,弄不好按着合同,还得赔偿公司一大笔的违约金,到时候你哥就惨了。”
表姐夫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腻子粉沫到处飞,他说:“哥知道你累,谁让咱们是亲戚呢,拉子虽说是我外甥女婿,但他始终有家有室,而且还滑头,我其实一点也不信任他,他跟你哥小刚一样,没钱挣,他就跑了。”
“打小我就听你姑说你的性格,说你听话懂事,不会讲谎话,所以我很信任你。你就当帮帮哥。我要是赔的倾家荡产,我就彻底完了。”
表姐夫继续说道:“这些天,也不让你白干,你每天自己记五分工就是了,别让他们知道。”
我摇摇头:“我不要那五分工,我也得帮你,我不要。”
二哥微笑着说:“小王,你这兄弟是个热心肠,忠义的很。我听我那口子说,平时他还帮着提水来着,你二嫂子还把黑白小电视送给了他。”
表姐夫点着头,然后再次拍了一下我的肩膀一下:“当哥的,谢谢你了。”随后掏出一千块钱递给我:“这些天,别老给他们吃青菜,买点肉炒炒吧。”
我接过钱说:“我那里的生活费,还有一百五十七块钱,买的什么,都记了账的,到时候给你看。”
表姐夫笑着说:“我不看,我很相信你,要不我也不会让你管伙食费。”
我把表哥的手机交给了表姐夫:“这是继风哥的手机,你给他拿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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