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龙渊”基地恒定的模拟光照下悄然流逝,转眼已是七天之后。医疗中心的特护病房内,只有维生设备规律的滴答声和空气循环系统低沉的嗡鸣。陈掠影躺在洁白的病床上,脸色依旧苍白,但呼吸已经平稳悠长,不再像最初几日那般微弱紊乱。
他感觉自己仿佛在无尽的黑暗深渊中漂浮了很久很久,周围是破碎的光影和混乱的呓语。有时是灼热的火海要将他吞噬,有时是冰冷的深渊要将他淹没。两个庞大而模糊的意志在他意识边缘碰撞、交织,带来撕裂般的痛苦,又偶尔流露出一丝奇异的温暖与包容,勉强维系着他意识的火种不灭。
渐渐地,混乱平息,黑暗褪去。一种沉重的疲惫感笼罩着他,如同背负着千钧重担。他尝试着动了动手指,传来一阵酸麻无力感。眼皮沉重得像焊住了一样,他努力了许久,才终于掀开一条细缝。
模糊的光线映入眼帘,适应了好一会儿,视野才逐渐清晰。映入眼帘的是洁白的天花板和柔和的灯光,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和某种安神草药混合的清淡气味。他微微偏头,看到床边各种精密的监测仪器,以及连接在自己手臂上的输液管。
“你醒了?”
一个温和的声音在旁边响起。陈掠影转动有些僵硬的脖颈,看到林墨正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手里拿着一本厚重的古籍,眼镜后的目光带着关切和一丝如释重负。
“林……墨……”陈掠影的声音干涩沙哑,喉咙像被砂纸磨过。
“别急着说话,先喝点水。”林墨放下书,拿起床头柜上的一个杯子,插上吸管,小心地递到陈掠影嘴边。清凉的、带着淡淡甜味的液体滑过喉咙,极大地缓解了不适。
喝了几口水,陈掠影感觉精神了一些,记忆如同潮水般慢慢回溯。望海崖、洞穴、潮汐石碑、狂暴的能量、归墟教、云氏、还有那撕心裂肺的痛苦和最后不受控制的爆发……
“我……昏迷了多久?”他艰难地问道。
“七天。”林墨放下水杯,推了推眼镜,“你灵韵核心严重透支,经脉多处受损,能醒过来已经是万幸。”
七天……陈掠影心中一震,尝试感应体内的状况。丹田处空空荡荡,以往充盈的灵韵气旋消失不见,只有一片虚无的疲惫。经脉中传来隐隐的刺痛和空虚感,像是被彻底犁过一遍。唯有右掌心的煌炎之痕,传来一种前所未有的、深沉的温热,不再是躁动的火焰,更像是沉睡火山深处的余温,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厚重感。
“我的力量……”他有些茫然地看向自己的右手。
“暂时消失了,或者说,沉寂了。”林墨语气平静地解释,“医疗部的结论是,极致的灵韵冲突对你的身体造成了毁灭性冲击,灵韵核心启动了最深层的自我保护机制,封闭了所有能量通道。这是身体在修复自身的必要过程。就像大病之后需要静养,强行调动灵韵只会加重伤势,甚至导致永久性损伤。”
力量沉寂……陈掠影沉默了片刻。经历了那样狂暴的力量爆发和几乎被撕裂的痛苦后,对于这种暂时的“失去”,他并没有感到太多的恐慌,反而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平静。那种力量,还不是现在的他能够驾驭的。
“其他人……任务怎么样了?”他更关心后续。
“任务算是完成了,虽然过程惊险。”林墨简要地讲述了后续:他们成功撤离,云氏和归墟教在石碑力量平息后也各自退去,潮汐石碑暂时恢复了平静。基地根据他们带回的情报,加强了对望海崖区域的监控,并调整了对云氏和归墟教的策略。“雷昊和孙小灵没事,这几天轮流来看过你,不过你现在需要静养,都被医生拦在外面了。地藏教官也来过,让你安心养伤。”
陈掠影点点头,放心了些许。他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了最在意的问题:“我昏迷的时候……好像看到了一些……奇怪的景象。火和海……还有两个……很大的影子……”他描述得有些混乱,不知道那是不是濒死的幻觉。
林墨的眼神变得严肃起来,他沉吟了一下,谨慎地选择着措辞:“根据我们事后对现场能量残留的分析,以及对你身体数据的监测,你当时确实引动了一股……远超你当前境界的力量。那可能触及到了你血脉深处的一些古老印记。具体是什么,目前还在研究。地藏教官吩咐,在你身体和精神完全恢复之前,不要过多探究那些幻象,以免心神再次受创。当前的首要任务,是恢复健康。”
陈掠影听出了林墨话中的谨慎和隐瞒,但他也明白现在自己状态不佳,确实不是深究的时候。他点了点头,接受了这个安排。
接下来的日子,陈掠影开始了漫长而枯燥的恢复期。他不能进行任何灵韵修炼,甚至连剧烈的体能活动都被禁止。每天的生活就是按时吃药、接受灵韵疏导治疗、在医护人员陪同下进行舒缓的康复运动,以及大量的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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