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来。”柳如霜似乎并不在意他的慌乱,再次并指,将那个起手式重新演示了一遍,速度更慢,细节更加清晰。
苏澈定了定神,这次更加小心。他几乎将心神全部沉浸在对力量的控制上,努力将那丝逸散的修为模拟成最普通、最平和的灵力,再次尝试。
然而,结果依旧不尽如人意。尽管他竭力压制,但那本质上的差距,依然让他的“模仿”显得格格不入。他的动作看似笨拙,但指尖流转的那一丝微弱力量,却总在不经意间,流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圆满”和“厚重”感,与《基础剑诀》应有的轻灵飘逸截然不同。
柳如霜看得仔细,时不时出声纠正。
“肩沉三分。”
“气息随指动,而非指随气走。”
“眼神,要看这里。”她甚至上前一步,伸出冰凉的手指,轻轻点在了苏澈的手腕某个穴位上。
在她指尖触及的瞬间,苏澈身体本能地一僵,差点又要控制不住力量反弹。那触感冰凉,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仿佛能直接感应到他体内力量的流动。
她点到即收,并未停留。
“你的根基……”她收回手,看着苏澈,眸中若有所思,“似乎远超你的表象。”
苏澈的心猛地一沉。来了!最担心的事情还是被点破了!
他张了张嘴,正准备搜肠刮肚想一个合理的借口,比如“面壁时偶有感悟”、“吃了什么不知名的野果”之类俗套但或许能勉强搪塞的理由。
然而,柳如霜却并没有等他回答。
她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复杂难明,有探究,有好奇,或许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味?
“明日此时,继续。”
留下这五个字,她再次化作冰蓝流光,消失在晨光之中,来得突兀,去得干脆。
苏澈站在原地,看着地上那个被“抹去”的孔洞,又看了看自己刚才被柳如霜点过的手腕,久久无言。
这次晨练,看似是他在学习剑诀,但实际上,他感觉自己像是在走钢丝,每一步都惊心动魄。柳如霜没有逼问,没有揭露,但她那精准的指点、若有所思的眼神和最后那句关于“根基”的话,都像是一张无形的大网,正在缓缓收紧。
“系统,全面分析柳如霜今日的所有行为、语言、微表情!”
【分析中……】
【行为:传授基础剑诀,进行细致指导,有轻微肢体接触。】
【语言:指出宿主剑招问题,最后提及“根基”异常。】
【微表情:捕捉到0.13秒的讶异(针对湮灭剑气),以及持续存在的探究欲。】
【综合结论:目标‘柳如霜’对宿主的怀疑度提升至65%。其行为动机仍不明确,但‘观察’与‘试探’的意图显着。传授剑诀可能是一种长期观察宿主力量特质的手段。】
长期观察?
苏澈揉了揉眉心,感觉一阵头疼。被一个金丹期的剑道天才盯上,还要天天来“晨练”,这简直是在他稳健的修仙大道上埋下了一颗不定时炸弹。
但奇怪的是,他内心深处,除了警惕之外,竟然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兴奋?
是了,拥有无敌的力量,却要终日隐藏,如同锦衣夜行。而柳如霜的出现,就像是一面特殊的镜子,或许危险,却能照见他隐藏在水面之下的冰山一角。
“明日此时,继续……”
苏澈低声重复着柳如霜的话,眼神逐渐变得复杂。
这思过崖的面壁生活,怕是再也无法回到从前那种“安稳”的苟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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