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质的赤瞳微微收缩，目光在尼克和林昭然之间扫过。林昭然正兴致勃勃地打量着尼克背后的蝠翼，甚至伸手想去摸一摸，而尼克则一脸尴尬地躲闪着。袁质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了，地面上一小块石子突然无声地化为了齑粉。
“你是个……恶魔？”袁质的声音很轻，但赤色的瞳孔却微微收缩，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的金属丝。
尼克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除了两颗略微尖锐的犬齿外，看起来和人类没什么区别。“如假包换！不过别担心，我可是正经恶魔，有执照的。”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泛黄的羊皮纸，上面烫着金色的符文：“看，恶魔协会认证的‘无害治愈系’！”
袁质没有伸手去接，只是盯着那张羊皮纸，目光在符文上停留片刻。他的能力让他能感知物质的细微变化——这张纸的纤维排列异常整齐，像是被某种力量强行重组过，而墨水的成分……不是普通的碳基物质，更像是某种活着的金属。
“所以，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袁质低声问道，语气平静，但身体却微微侧移，挡在林昭然和尼克之间。
尼克眨了眨眼，似乎察觉到袁质的警惕，笑容稍微收敛了一点。“我刚好在附近巡逻，感应到不正常的能量波动——然后就看到了你们。”他指了指林昭然：“还有你的火焰，在暗世界可是很显眼的。”
林昭然挑了挑眉，指尖“噗”地窜出一簇小火苗，得意地晃了晃：“那当然，我可是——”
“——我们得先搞清楚这是哪里。”袁质打断她，声音依旧很轻，但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他的目光扫过四周，远处的黑色城池在双月照耀下显得更加阴森。
尼克挠了挠头，表情突然变得严肃起来：“这里是暗世界的边境地带，你们怎么会出现在这儿？人类和吸血鬼混在一起已经很奇怪了，更别说……”他指了指林昭然指尖的火苗：“火属性的吸血鬼，我活了十六年都没见过。”
袁质的指尖微微颤动，地面上的金属颗粒无声地流动着，在他和林昭然周围形成了一个不易察觉的防御圈。他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我们……被袭击了。然后醒来就在这里。”
尼克那双没有瞳孔的蓝眼睛突然亮了起来：“等等！你们该不会是从正世界来的吧？”他激动地向前一步，却被袁质下意识抬起的手拦住。金属丝从袖口悄然延伸，在空气中形成一道几乎看不见的细网。
“别紧张嘛！”尼克举起双手后退，脸上却带着兴奋的笑容：“我只是太惊讶了！老师告诉我们正世界的人可以通过非正常手段来到我们世界，而且还会随机变换种族和随机获得一项能力！难怪你——”他指着林昭然：“明明是吸血鬼却能操控火焰！”
林昭然眼睛一亮，兴奋地抓住袁质的手臂摇晃：“原子！你听见没？我们穿越了！这特么比VR游戏刺激多了！”袁质被她晃得眼镜都快掉了——虽然他现在根本没戴眼镜——耳根微微发红，但表情依然紧绷：“这……这太危险了。我们得想办法回去。”
“回什么回！”林昭然一挥手，火焰“呼”地在掌心炸开一朵火花：“老娘刚获得超能力，还没玩够呢！”
尼克突然凑到袁质面前，那张放大的俊脸几乎贴到他鼻尖：“哇！你的眼睛好酷！是正世界人类特有的吗？还是说你其实是什么隐藏种族？”
袁质被吓得后退两步，差点被自己绊倒：“不、不是……这只是……”
“天生的！”林昭然一把搂住袁质的肩膀，得意洋洋地炫耀：“我们家原子可是能操控物质的超级能力者，在正世界就牛逼哄哄的！”
“哇靠！双重能力者？！”尼克激动得蝠翼“唰”地张开，差点扇到袁质脸上：“这太罕见了！你们俩必须跟我回学院！校长绝对会疯掉的！”
袁质缩了缩脖子，赤瞳不安地闪烁：“学、学院？”
“暗世界最高魔法学府——苍穹之翼！”尼克手舞足蹈地比划着，完全没注意到袁质的社恐发作：“我是治愈系三年级生，兼职边境巡逻员。你们这种特殊情况，学院肯定会全力保护的！”
林昭然吹了声口哨：“听起来比实验高中带劲多了！”
袁质却突然抓住林昭然的手腕，声音压得极低：“等等……那些袭击我们的怪物，还有打晕我们的人……”
袁质的话还没说完，地面突然剧烈震动起来。远处传来一连串树木倒塌的巨响，仿佛有什么庞然大物正在逼近。
尼克的表情瞬间凝固，蓝色的眼睛瞪大：“不会吧……不会这么倒霉吧？”
林昭然警觉地环顾四周：“怎么了？”
尼克咽了咽口水，声音发颤：“我的……宿敌。”
“宿敌？”袁质皱眉。
“泰坦幼崽！”尼克猛地指向远处：“那家伙追了我整整三年！每次巡逻都阴魂不散！”
地平线上，一个巨大的黑影缓缓站起。它足有三十多米高，通体漆黑如墨，身形宛如中世纪骑士，但全身覆盖着不规则的甲壳，仿佛某种活体金属。它的头部没有五官，只有一片深邃的黑暗，头顶延伸出扭曲的犄角，背后拖着一条长长的、布满尖刺的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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