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攻城锤第三次撞在洪武门上,巨力震得城楼都在晃。
门轴 “咔嚓” 断成两截,木门歪斜着往外倒,缝隙里全是守城士兵的血。
李长庚挥剑砍倒第一个攀上城头的叛贼。
剑刃 “当” 地撞上叛军兵器,崩出半寸豁口。
“守住!再退一步就是内城百姓!” 他嘶吼着,战袍已被鲜血浸透。
周遇吉左肩箭伤崩裂,鲜血顺着断矛往下淌,却死死抵住云梯。
“将军!西南角楼要守不住了!叛贼架着冲车上来了!”
城楼下,萧近高举着望远镜,镜片映着火光,狂笑声响彻战场。
“李长庚!你的援兵在哪?降了吧!保你全尸!”
话音未落,一条黑影从巷口窜出 —— 是一队骑兵,为首者是东厂漏网番子石迁。
“李大人!卑职突围送信去了!朝廷援兵就快到了!”
石迁的战马 “嗷呜” 一声,马颈中箭,身子往前扑。
他借着惯性,将怀里的密信裹着血沫抛向周遇吉,嘶吼道:“接住!”
密信刚脱手,石迁就被涌来的叛军乱刀砍倒,惨叫声淹没在喊杀声里。
三日后,紫禁城午门。
一匹快马疯了似的冲进来,马背上的人浑身是伤,甲胄碎成布条,正是石迁的副手。
他从马背上摔下来,连滚带爬跪在乾清宫前,嗓子哑得像破锣。
“皇爷!南京叛乱!萧近高勾结徐少良,五万叛军围死内城,李大人快撑不住了!”
魏忠贤脸色煞白,连滚带爬上前,接过染血的密信和半块叛军旗帜碎片,双手捧着呈给朱由校。
旗帜碎片上绣着的 “萧” 字,还沾着焦黑的血渍。
朱由校捏着密信,指节泛白,指腹蹭过石迁副手的血,却没怒喝。
他沉默片刻,声音冷得像冰。
“熊廷弼在哪?传他和方从哲,立刻觐见!”
熊廷弼刚跨进乾清宫,就单膝跪地,直言道。
“陛下,萧近高敢反,是赌朝廷信息断点,南方援兵难至!”
“臣请调关宁铁骑三千,川军五千,从南北两路夹击,断他退路,瓮中捉鳖!”
方从哲连忙躬身,袍角扫过金砖。
“陛下,边军调动需十日以上,且粮草供应……”
“粮草朕来解决!” 朱由校猛地打断他,将密信拍在御案上。
“江南士绅囤积的粮草,够十万大军吃三年!平叛后正好抄没充公,既解粮荒,又推新政!”
熊廷弼眼睛一亮,磕头道。
“陛下英明!如此一来,既断叛贼后路,又敲打印绅,一举两得!”
朱由校起身,龙靴踩得金砖咚咚响,踱到殿中。
“朕意已决,亲征东南!”
这话一出,殿内死寂,连魏忠贤的呼吸都停了。
方从哲连忙膝行两步,声音发颤。
“陛下万金之躯,不可轻动!派一将领出征即可,何必亲冒风险?”
“将领?” 朱由校冷笑一声,目光扫过殿内大臣。
“萧近高勾结七省士绅,盘根错节!非朕亲至,难以震慑那些观望的鼠辈!”
他看向熊廷弼,语气凝重。
“关宁铁骑由你节制,镇守北方,防止后金趁虚而入 —— 这叫风险对冲!”
“川军由秦良玉率领,从湖广南下,与南京守军形成合围!她的白杆兵,朕信得过!”
熊廷弼躬身领命,声音铿锵。
“臣遵旨!臣已让人快马传信秦良玉,她素有忠勇之名,定会星夜驰援!”
魏忠贤连忙上前,捧着亲军名册,腰弯得像弓。
“皇爷,亲征需近卫亲军随行!奴婢已让人清点御林军,三日之内即可整装待发!”
朱由校点头,又道。
“传旨下去!萧近高叛党,凡主动投诚者,免死;顽抗者,诛九族,家产抄没充公!”
方从哲心头一动 —— 抄没的江南士绅家产,朝廷定会分赏群臣,这亲征哪里是风险,分明是 “美事”!
他连忙附和。
“陛下圣明!此旨一出,叛党必人心涣散!”
散朝后,方从哲快步追上熊廷弼,拉到廊下。
“熊大人,陛下亲征,粮草真能靠抄没士绅解决?别到时候误了军情!”
“方大人放心!” 熊廷弼压低声音,指了指东厂的方向。
“陛下早让东厂番子摸清了江南士绅的家产清单,谁家有多少粮、多少银,精准定位,一抄一个准!”
方从哲捋着胡须一笑,不再多言 —— 他本担心粮草不足,如今得知有 “现成的粮草”,自然不再反对亲征,反而盼着早日启程。
御书房内,烛火映着朱由校的侧脸。
魏忠贤捧着茶盏,低声道。
“皇爷,户部尚书求见,说要商议亲征粮草事宜。”
“让他进来。” 朱由校头也不抬,仍在批阅南京送来的密报。
户部尚书进殿后,“噗通” 跪下,先哭诉。
“皇爷,国库空虚,亲征粮草实在难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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