晒谷场的竹棚刚搭好,竹竿的清香混着泥土味飘在晚风里。林小满搬来几张竹编矮凳,陈师傅提着盏马灯挂在棚顶,昏黄的光把众人的影子投在竹壁上,忽长忽短。
“尝尝这个。”张婶端来一大盆竹蒸糕,糯米的甜香漫开来,“这竹笼屉还是当年老刘编的,用了二十年,蒸出来的东西就是比铁锅香。”
小刘拿起块蒸糕,热气模糊了眼镜片:“我爸笔记里写过,‘竹笼屉要留三指宽的缝,透气才匀’。以前总嫌他啰嗦,现在才知道,这都是过日子的学问。”
“可不是嘛。”李大爷磕了磕烟袋锅,火星落在竹棚的泥地上,“当年他劝大伙搞合作社,说‘一根竹条易折,一捆竹条难断’,谁信啊?现在倒好,城里订单都找上门了。”
林小满忽然笑了:“下午整理旧物,翻到张您当年写的保证书,说‘绝不跟刘建国搞投机倒把’。”
李大爷脸一红,挠着后脑勺笑:“那时候不是傻嘛!以为守着老法子编竹筐就饿不死,哪想到现在能把竹编卖到省城去。”
马灯忽然晃了晃,是老张扛着捆新竹条进来,竹条上还沾着夜露:“明天要编五十个茶叶盒,这批‘三年青’正好用。小刘,你爸当年教我的‘反绞编’,我总忘了第三步,再教教我?”
竹棚里顿时热闹起来,有人搬来竹篾,有人找出剪刀,马灯的光晕里,竹条在指尖翻飞,像一群绿色的小鱼游来游去。
天刚亮,县供销社的货车就停在了竹棚外。王主任跳下车,手里举着个平板电脑:“快看!昨晚发的朋友圈火了!这茶叶盒,市里的茶企要订两百个,还说要加印他们的logo!”
小刘接过平板,屏幕上是张竹编茶叶盒的照片,配文写着“竹溪村的春天,藏在竹条的纹路里”。点赞数已经过千,评论区里全是问怎么买的。
“加logo没问题,”林小满指着旁边堆着的竹片,“我们新刻了套竹制印章,盖上去比油墨清楚,还带着竹香。”
正说着,城里民宿的老板也来了,身后跟着个穿西装的年轻人:“这位是文创公司的李总,他说要跟咱们合作开发竹编文创。”
李总蹲下身,拿起个月牙口竹筐翻来覆去地看:“我想做套‘二十四节气’竹编,春分用柳纹,夏至加艾草,秋分嵌桂花……你们能做吗?”
陈师傅眼睛一亮:“这想法好!老刘当年试过在竹编里嵌干花,说‘草木本是一家’。小满,把他笔记里那几张‘花篾编’的图找出来!”
林小满很快翻到那几页,纸上画着竹条嵌着菊花、梅花的图案,旁边写着“干花要在白露前收,过了白露易脆”。李总拍着大腿:“就按这个来!先做样品,成了咱们签长期合同!”
竹棚外突然传来孩子们的笑闹声,原来是村里的娃娃们举着竹蜻蜓跑来,竹蜻蜓的翅膀上,还沾着没干的颜料——是昨晚跟着学编竹蜻蜓时画的。
午后的阳光正好,竹棚里晒着刚编好的茶叶盒,每个盒盖上都编着个小小的“溪”字。小刘蹲在地上,教几个年轻媳妇编“盘肠结”,手指翻飞间,竹条就绕出个圆滚滚的结。
“当年我妈总嫌我爸编竹编不顾家,”小刘忽然说,声音轻轻的,“后来整理他的遗物,发现他的工具箱里,藏着个没编完的竹摇篮,上面编着‘平安’两个字,是给我准备的。”
林小满心里一动,从口袋里掏出个红布包,里面是片绣着竹子的碎布:“这是我爸的,他总说,竹条软,能弯不能折,人也该这样。”
张婶凑过来,手里拿着个竹制针线笸箩:“你们看这个,是老刘给我编的,说‘女人做针线,得有个顺手的家什’。当年我还笑他,一个大男人净琢磨这些。”
正说着,陈师傅抱着个旧竹箱进来,箱子上了锁,锁孔都锈住了。“这是老刘的‘百宝箱’,当年他说要等合作社开起来才打开。”他砸开锁,里面铺着层蓝布,放着几样东西:一把磨得锃亮的竹刀,一本记满竹料产地的笔记本,还有个竹制的印章,刻着“竹溪”两个字。
“这印章!”小刘拿起印章,眼眶忽然红了,“我爸说过,等合作社的第一个订单成了,就用这印章盖在每个竹编上。”
林小满拿起印章,在茶叶盒上轻轻一按,“竹溪”两个字带着淡淡的竹香印在上面,像给每个竹编都盖了个时光的邮戳。
傍晚忽然下起雨,竹棚的顶噼里啪啦响。王主任打来电报(注:此处应为“电话”,结合语境修正),说茶企的订单要提前三天交货,两百个茶叶盒明天就得装车。
“能赶出来吗?”林小满看着外面的雨幕,有些着急。
小刘掂了掂手里的竹条:“能!叫上大伙,连夜编!”
雨越下越大,竹棚里却亮如白昼——挂起了五盏马灯,还拉来了村里的发电机。男人们劈竹条,女人们编盒身,孩子们也来帮忙递竹篾,竹条碰撞的“噼啪”声、剪刀的“咔嚓”声、还有偶尔的笑声,盖过了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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