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铁柱的“名气”带来了意想不到的效应。
府城乃至州府的一些寒门学子,不知从何处打听到他的“学习笔记”颇有独到之处,竟有人托关系、甚至亲自跑来清河县,想要求阅或请教。
王铁柱起初有些无措,请示夜凰后,夜凰却道:“学问之道,贵在交流。你自行斟酌,可与人探讨,但需把握分寸,莫要泄露书院核心讲授,亦不可耽误自身功课。”
于是,王铁柱在完成自身学业之余,偶尔会接待一些真心求教的学子。
他性格沉稳,不藏私,也不浮夸,将夜凰所授的归纳总结、联系实际的方法与人分享,往往能让来访者茅塞顿开。
渐渐的,“清风书院王铁柱擅策论、通实务”的名声在底层士子圈中悄然传开,竟隐隐有成为一个小小意见领袖的趋势。
这为他,也为书院积累了最初的人脉和声望。
陈大虎的“护卫队”迎来了实战检验的机会。
几个邻村的地痞,不知是受人指使还是单纯眼红书院日渐兴旺,竟想趁着夜色翻墙进来偷窃试验田里长势喜人的新式作物。
结果刚摸到墙根,就触动了石小石和赵小五设置的、连接着铃铛的简易绊索。
“叮铃铃——!”
刺耳的铃声在寂静的夜空中响起。
早已枕戈待旦的陈大虎一个激灵从地铺上跳起来,抄起手边的木棍就冲了出去,嘴里还吼着:“护卫队!集合!有贼!”
韩青山暗中掠阵,并未第一时间出手。
只见陈大虎带着几个半大孩子,虽然动作还有些慌乱,但凭借对地形的熟悉和一股子狠劲,竟真的将那几个措手不及的地痞堵在了墙角。
陈大虎更是勇猛,一根木棍舞得虎虎生风,虽然没什么章法,但气势十足,专往对方肉厚的地方招呼,打得地痞嗷嗷直叫。
等韩青山觉得差不多了,才现身收拾残局,将几个鼻青脸肿的地痞扭送去了里正处。
经此一役,陈大虎在“护卫队”中威望大增,孩子们看他的眼神都带着崇拜,他自己也更加投入,甚至开始琢磨着怎么利用后山的竹子制作更厉害的警戒机关。
陈宸对薛家的调查也有了进展。
通过张瘸子的关系网和听雨阁零碎的信息拼图,他勾勒出薛家的大致轮廓:州府豪商,主要经营盐铁,与州衙通判关系密切,家族内部争产风波不断,那位想送来的三少爷薛蟠,是嫡出幼子,被宠得无法无天,是州府有名的纨绔。
更重要的是,陈宸发现薛家与京城……似乎也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联系,虽然暂时无法确定是否与刘侍郎或“影楼”有关,但这无疑是一个需要警惕的信号。
他将分析整理成册,呈给夜凰。
夜凰看完,只评价了四个字:“窥一斑而知全豹。”
算是肯定了他情报分析的能力。
陈宸并未得意,反而更加沉静,他知道,自己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对手也比想象的更庞大。
而 石小石和 赵小五的“工坊”则带来了惊喜。
他们不仅改进了水车模型,还根据夜凰某次随口提及的“杠杆省力原理”,鼓捣出了一套利用滑轮组和绳索,可以帮助韩青山轻松将重物吊上阁楼的简易装置,大大减轻了体力劳动的负担。
韩青山看着这两个闷不吭声却能干实事的小家伙,破天荒地露出了赞许的目光。
夜凰则适时地给了他们一些更基础的物理、数学启蒙书籍,让两人如获至宝。
这一日,那位曾被王铁柱帮助过的粮商李胖子,竟然亲自从府城跑来书院道谢,还带来了府城赵会长的口信。
“王公子!赵会长托我给您带个话,说他很欣赏您的才学,若您院试之后有意游学或拜会名师,他愿为您引荐几位致仕的大儒!”李胖子红光满面,与有荣焉。
王铁柱礼貌接待,但并未立刻答应,只说要听从先生安排。
李胖子在书院转了一圈,看到试验田里长势旺盛、前所未见的作物,看到校场上虽然稚嫩但精神抖擞的“护卫队”,看到工坊里那些稀奇古怪却实用的小装置,尤其是感受到书院里那种既专注学问又充满活力的独特氛围,不禁啧啧称奇。
他私下对王铁柱感叹:“王公子,你们这书院,真是……与众不同!难怪能教出您这样的人才!我看呐,将来必定不凡!”
送走李胖子,王铁柱将赵会长的口信禀明夜凰。
夜凰沉吟片刻,道:“赵会长此人,是真正的精明商人,投资未来,广结善缘。他的好意,可暂且记下,不必急于回应。眼下你安心准备院试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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