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演武场,沐浴在金色的夕晖中,少了白日的肃杀,多了几分温暖的余韵。大部分学子已经离去,只有零星几个还在进行着收尾的练习。
三秋刚刚结束一套高强度的剑法演练,收剑而立,微微喘息着。汗珠沿着他棱角分明的下颌线滑落,滴在干燥的土地上,洇开深色的痕迹。他随手用袖子抹了把额角的汗,走到场边拿起水囊灌了几口。
符玄坐在不远处的石阶上,膝上摊开着一卷关于古代封印术的皮卷,正就着最后的天光认真研读。夕阳将她月白色的衣裙和粉色的发丝都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边,安静得像一幅画。
三秋喝完水,目光落在符玄身上,又看了看自己因为常年练剑而有些磨损、甚至沾染了洗不净暗沉血渍的旧剑穗。那还是他刚入云骑时,某个战友随手编了送他的,粗糙,但耐用。
他心中微微一动,走到符玄身边坐下。
符玄察觉到他的靠近,从皮卷中抬起眼,金瞳带着询问看向他。
“喂,小古板,”三秋晃了晃自己剑柄上那根灰扑扑的旧剑穗,语气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期待,“你这个太卜司的高材生,会不会编那种…好看点的剑穗?就像…就像你头发上那种结一样复杂的?”
他记得符玄有时会挽一些很精致的发髻,用的绳结都异常繁复漂亮。
符玄的目光从他脸上,移到他手中那根堪称“寒酸”的旧剑穗上,沉默了一下。她确实擅长各种复杂的绳结阵法,编一个剑穗自然不在话下。但是…
“剑穗乃实用之物,何须徒具其形。”她淡淡开口,准备继续看她的皮卷。
“谁说徒具其形了?”三秋不满地反驳,“好看的剑穗,舞起剑来也带劲啊!你看我这根,跟块破布条似的,多影响我发挥!”
符玄:“…” 她看了一眼他那柄即便沾着尘土与汗渍、也难掩其锋锐霸气的长剑,实在无法将他的“发挥”与一根剑穗联系起来。
三秋见她不为所动,开始耍赖,用肩膀轻轻撞了她一下:“帮个忙嘛,符太卜~你看我陪你下棋,给你钓星鳟,还帮你…呃,创造过肥啾名画!就当是回礼?”
他眨巴着眼睛,试图做出可怜兮兮的表情,可惜那双星眸里的笑意和狡黠藏都藏不住。
符玄被他撞得身子微歪,无奈地合上皮卷。她看着他那副“你不答应我就一直烦你”的架势,知道不答应他,今天是别想清净了。
“…没有合适的线材。”她试图做最后的抵抗。
“有有有!”三秋立刻变戏法似的从储物袋里摸出一小捆泛着柔和光泽、色彩斑斓的冰蚕灵丝线,一看就知价值不菲,“我早就准备好了!”
符玄看着那捆明显是精心挑选的灵丝线,再看向三秋那满是期待的脸,彻底没了脾气。她叹了口气,接过那捆丝线,指尖拂过那冰凉顺滑的触感。
“坐下。”她命令道。
三秋立刻乖乖在她面前的石阶上坐下,背对着她,将长剑连着旧剑穗一起递到她手中,动作乖巧得像个等待先生授课的蒙童。
符玄先是用小刀利落地割掉了那根旧的、脏污的剑穗。然后,她纤细白皙的手指,开始在那缤纷的丝线间灵活地穿梭起来。
夕晖将两人的身影拉长,重叠在一起。符玄微微低着头,神情专注,指尖翻飞,如同蝴蝶穿花,带着一种独特的韵律感。
冰蚕灵丝在她手中仿佛被赋予了生命,逐渐交织、缠绕,形成一个精致而繁复的结式雏形。那结式隐隐与她发间偶尔出现的某种纹样相似,却又更加刚劲,贴合剑器。
三秋安静地坐着,能清晰地感受到身后那人轻柔的呼吸,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混合着书卷与清冷的香气。
他甚至能听到丝线摩擦时细微的沙沙声,和她指尖偶尔碰到他剑柄或他后背衣料时传来的微痒触感。
一种奇异的、宁静而满足的感觉包裹了他。仿佛外面世界的喧嚣都已远去,只剩下这夕阳,这石阶,和身后正在为他专心编织剑穗的她。
时间在指尖流淌。符玄的手法极快,不过一刻钟左右,一个造型古朴、纹样繁复、色彩绚丽却不显俗艳的全新剑穗便已成型。她最后打上一个牢固而精巧的结,用指甲凝聚一丝灵火,极快地燎断线头,完成了收尾。
“好了。”她清冷的声音响起。
三秋立刻转身,迫不及待地接过长剑,仔细端详那全新的剑穗。
只见那剑穗以深蓝为底,间杂银丝与暗金线,编织出的纹路既像星辰轨迹,又似流云惊雷,尾端还缀着几颗细小的、能够自行凝聚微弱灵光的月光石,在渐暗的暮色中散发着柔和的光晕。
“哇!”三秋眼中爆发出惊喜的光芒,爱不释手地摩挲着那精致的穗子,“太棒了!符玄你真是太厉害了!这比我见过的所有剑穗都好看!”
他兴奋地挥舞了几下长剑,带着新剑穗的长剑在空中划出凌厉的弧线,那流苏摇曳,星光点点,果然平添了几分潇洒与气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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