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两点整，亚太股市开盘。
“擎天实业”的股价如同过去无数个交易日一样，在87.5元附近微微波动，成交平淡，像一潭死水。
李家大宅，书房内。李擎天一夜未眠，眼球布满血丝，死死盯着墙上的巨幅电子屏幕。虽然对外强装镇定，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内心的恐慌如同藤蔓般疯狂滋长。那个神秘年轻人的威胁，像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头顶。他拨通了一个又一个电话，调动资金，安抚盟友，试图稳住阵脚。
安全屋基地内，气氛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忙碌中的悠闲”。
夜凰如同交响乐团的指挥，指尖在多个光屏和键盘上飞舞，调集着散布在全球各地的计算资源和匿名账户。指令一条条发出，无声无息地融入全球金融数据的洪流之中。
宋晓辉则真的用那个“百味玲珑鼎”捣鼓出了一壶香气极其诡异的“奶茶”。他往鼎里扔了红茶、牛奶，甚至还突发奇想加了点刚才烘的“仙豆”咖啡豆末。鼎身微光闪烁片刻，出来的液体色泽醇厚，香气……难以形容，似乎混合了茶香、奶香和一种更深邃的焦糖坚果味。
他给自己倒了一杯，又给眼巴巴望着的云梭鸽倒了一小碟。那肥鸽子试探性地啄了一口，随即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头扎进碟子里，“吨吨吨”地豪饮起来。
“味道怎么样？”宋晓辉问夜凰。
夜凰头也不回，全神贯注：“……没空。”
下午两点十七分。
第一波涟漪悄然荡开。
金帆基金的掌门人王总，在自己的私人平板电脑上，收到了一封来自未知地址的加密邮件。附件打开，是几张清晰的财务报表截图，直指李擎天通过“深渊”账户，在过去三个季度里，秘密转移了本应属于合作方的大量利润。邮件的最后，附上了一句轻描淡写的话：“王总，被人当傻子耍的滋味，如何？”
王总的脸色瞬间铁青，一拳狠狠砸在昂贵的红木办公桌上。“李擎天！你个王八蛋！”他怒吼着，立刻拨通了操盘手的电话：“给我查！立刻！马上！把我们手里所有‘擎天实业’的持仓，全部列出清单！”
几乎在同一时间，星瀚集团总裁办公室。一份匿名的快递被秘书送了进来，里面是一个普通的U盘。插入电脑，里面是一段模糊但能辨认出地点和人物的监控录像，以及几份被红色标记出的安全检测报告和压下的内部文件——正是三年前“锦绣项目”安全事故的真相。
星瀚的总裁，那位以铁腕和正直着称的老人，看着视频里坍塌的脚手架和伤亡报告，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李擎天……你简直无法无天！”他按下内部通讯键，“法务部、市场部，负责人立刻到我办公室！另外，暂停我们与擎天集团所有正在接触的合作项目！”
下午两点三十一分。
股市上，“擎天实业”的股价依旧“平静”。但某些敏感的机构投资者，已经察觉到了细微的不对劲。金帆基金开始小笔小笔地、不动声色地抛售股票，虽然量不大，但持续而坚定。
紧接着，星瀚集团暂停合作的消息，不知被谁“泄露”了出去，开始在一些小的财经论坛和微信群流传。
风，开始起了。
下午两点四十分。
某个拥有数百万粉丝、以爆料惊悚内幕闻名的自媒体大V，突然发布了一条长微博。标题耸人听闻：《是慈善家还是魔鬼？深扒李会长不为人知的“科学实验”》。文章内容真真假假，将“普罗米修斯”计划中关于基因编辑、人体强化的只言片语，与李擎天投资的几家生物科技公司强行关联，描绘出一幅企图制造“超级人类”的疯狂科学怪人形象。
这篇文章如同在油锅里滴入了冷水，瞬间炸开！虽然大多数人将其视为猎奇故事，但其带来的话题性和负面联想是致命的。
“怎么回事？！”李擎天在书房里对着电话咆哮，他看到了那篇狗屁文章，气得浑身发抖，“公关部是干什么吃的！给我立刻、马上删掉！起诉他们！”
然而，恐慌的情绪已经开始蔓延。
金帆基金的抛售开始加大力度。一些嗅觉敏锐的游资和散户也开始跟风卖出。
“擎天实业”的股价，那条平稳的曲线，终于开始扭头向下，跌破了87元关口！
安全屋内，夜凰冷静地汇报：“第一波做空单已按计划在87.2元、86.8元、86.3元三个点位建立完毕。恐慌指数开始上升。”
宋晓辉喝了一口他那独创的“仙豆奶茶”，咂咂嘴：“味道还行，就是有点腻。”他瞥了一眼屏幕上开始跳水的股价曲线，仿佛在看一场与己无关的电影。
“这才哪到哪。”他放下杯子，对夜凰笑道，“通知一下我们那些‘盟友’，可以开始准备‘落井下石’了。另外，给李大会长个人邮箱里，发一张……嗯，就发一张机场赌币机爆掉那一刻的特写照片吧。附言：李会长，你的运气，好像开始走低了。”
他肩头的云梭鸽似乎听懂了，兴奋地“咕咕”叫了两声，打了个带着奶茶味的嗝。
风，已起于青萍之末。山雨，欲来。
（第十二章 完）
【字数：约215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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