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澧关内,战备的气氛如同不断绷紧的弓弦,一日比一日更加凝重,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校场上,修士战阵操练时的呼喝声隐隐传来。主道上,满载着灵石、丹药、灵材等各类物资的车辆频繁往来,车轮碾过路面发出持续的辘辘声响。而工坊区内,更是日夜不休地传来锤炼法器甲胄的锻造声……
许星遥刚结束与麾下队员针对几种复杂战阵变化的推演,带着些许疲惫回到甲字七号院,正准备调息片刻,院门却再次被不疾不徐地敲响。
他本以为是青松师兄又有新的军务指令,当即起身开门。然而,当木门“吱呀”一声开启,看清门外静静站立的三道身影时,他整个人如同被施了定身法般愣在了原地,脸上写满了毫无准备的愕然,随即又化作了难以置信的惊喜。
门外,并肩站着三名风尘仆仆却难掩容姿气度的年轻修士。左侧一人,身着淡青色长衫,气质洒脱,嘴角噙着浅淡的笑意。右侧一人,身形矫健,眉眼飞扬,顾盼间自带一股不羁的锐气。而站在中间那位,身着一袭颇具南疆风情的彩绣百褶衣裙,容颜清丽,一双明眸灵动慧黠,却又隐隐透着一丝神秘。
这不是周若渊三人,又是谁?
自从当年许星遥决定独自外出,游历远行后,他们四人,这还是第一次重新聚首。虽然许星遥返回太始道宗后,曾在墨雪峰见过出关后的周若渊一面,但与返回青阳城本家的林澈以及远赴南疆的瑶溪歌,却已是暌违多年,未曾得见。
一股温热澎湃的暖流瞬间涌上许星遥的心头,冲散了因连日紧绷心弦而积累的疲惫,他声音里带着激动:“师兄!师姐!你们……你们怎么都来了?”
林澈依旧是那副耐不住性子的跳脱模样,一步便跨上前,不由分说就给了许星遥一个结结实实的熊抱,还用力拍了拍他的后背,朗声笑道:“好你个许星遥!回宗门这么长时间,也不说抽空来青阳城找我喝酒叙旧,偏偏一个人躲在这西北边关逍遥快活!这次听说宗门决议出兵关外,这么大的热闹,我岂能错过?自然是立刻向宗门请缨,马不停蹄地就过来寻你了!怎么样,师兄我够意思吧?”
周若渊也微笑着缓步走上前,仔细地打量许星遥片刻,颔首道:“星遥,许久不见。边关烽火,沙场磨砺,果然最能淬炼人。”
许星遥心中千言万语堵在胸口,一时竟不知从何说起,最终只化作一个灿烂的笑容。他连忙侧身,将三位远道而来的故友热情地迎入院中。小院简陋,只有冰冷的石桌石凳,但四人围坐其间,久别重逢的喜悦与温情却仿佛驱散了边关的寒意。
“你们能来,我真是……太高兴了,怕是这几日都要睡不着觉了!” 许星遥一边笑着,一边为三人斟上茶水。他稍稍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绪,有些好奇地询问道:“只是,我隐约听闻,此次出兵关外,在宗门内部似乎争议不小,阻力重重。最终能得以成行,想必……极为不易吧?”
提到此事,周若渊脸上的笑意收敛,轻轻叹了口气,缓声道:“确实波折重重,几经反复。星遥,你久在边关,一心御敌,或许对宗门内近期的风云变幻不甚清楚。此次出兵之议,双方各执一词,互不相让,在宗门内几乎成了僵局。究其根源,在于东海局势已然生变。浮珑海府,终究还是没能撑住,如今已被鬼刃岛彻底占据。宗门在东海一线的防御体系,因此出现了巨大缺口,压力骤增。”
许星遥面色一苦。浮珑海府最终还是失守了?他心中暗叹一声可惜,那片海域连通外海,战略位置极其重要。失去它对太始道宗而言,无论是在声望上还是战略布局上,无疑都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周若渊继续道:“正因如此,高层之中,有相当一部分有分量的人物,都站在了南宫峰主一派,极力主张应当审时度势,放弃西北这片在他们看来贫瘠且难以治理的疆域,转而集中所有力量加强东海防御,以应对鬼刃岛乃至隐雾宗的威胁。”
“但是,”他话锋一转,眼中也流露出几分困惑,仿佛至今仍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就在争论最凶,出兵之议眼看就要被搁置的时刻,最终,竟是寒瀛夫人通过宗主下达了谕令,一锤定音,表态全力支持眠玉长老向关外用兵,这才压下了以南宫峰主为首的反对之声,使得出兵之议得以通过。”
“寒瀛夫人?神鹰族……竟然支持了眠玉长老?”许星遥眼中闪过一丝惊诧。
这着实出乎他的意料,甚至可以说是反常之举。按理说,眠玉长老此前查明了阳夏河谷灵脉被窃之事,虽明面上只追究了李云松的罪责,但无疑是抓住了神鹰族参与其中的把柄,双方即便没有撕破脸,关系也绝谈不上融洽,甚至应当存有芥蒂。神鹰族不明里暗里对眠玉长老进行打压报复已属奇怪,为何反而会在此等关乎宗门整体战略方向的大事上,如此强势地支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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