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谢尔盖抠着砖缝往上爬时,第三近卫军团的骑兵统帅费奥多尔正扛着云梯冲来。这位曾单骑冲散盎格鲁军队方阵的猛将,此刻青铜指虎上的雕饰正刮擦墙砖,擦出的火星落在肩甲镶嵌的圣徒浮雕上。三个农奴趴在他脚下,用生满冻疮的脊梁托起贵族骑士的银靴。
“为了罗曼诺夫!”骑士挥剑高呼,剑柄红宝石在阳光下折射出血色十字。回应他的是兜头浇下的金汁——那是混着毒芹汁的沸腾粪水,渗进铠甲的瞬间便将丝绸内衬烫成腐肉。骑士惨叫着摔下城墙,镶金马刺勾断了身下农奴的脊椎。谢尔盖趁机跃上垛口,弯刀捅进某个盎格鲁弓手的咽喉。温热的血喷在他脸上时,他竟尝到了甜腥的喜悦——原来老爷们的血和农奴一样腥咸。
“射击孔!炸了它!”费奥多尔强撑着喊道。谢尔盖扑向敌楼,怀中的炸药包引信已被血浸透——那是用妻子编头发的红绳改制的,她最后的身影还定格在庄园地牢的铁栅后。箭矢穿透左肩时,他正把炸药包塞进射击孔。透过石缝,他看见十名盎格鲁弩手在装填床弩,这些人的皮甲上绣着细小的玫瑰。
“下地狱吧!盎格鲁的杂种们!”他咧嘴一笑,火折子点燃引信的瞬间,记忆里响起妻子被拖走时的哭喊。爆炸的气浪掀飞了费奥多尔,青铜指虎在空中划出弧线,嵌着圣徒浮雕的肩甲砸进尸堆。城墙豁口处突然涌出无数罗斯士兵,他们举着从教堂抢来的镀金圣母像,圣像的慈眉善目沾满脑浆,却在硝烟中诡异地闪耀。这是农奴们最后的信仰——他们相信被祝福过的金属能挡住破甲箭,就像相信攻破要塞真能换来自由。
……
爆炸的气浪掀飞塔楼穹顶时,坎宁安伯爵正望着风暴海方向举起佩剑。他仿佛听见了遥远的战吼声穿透了战场喧嚣,那是他幻想过无数次的救援舰队的战号。温热的血模糊了最后视线,东加斯庭的沙盘在记忆里分崩离析,每一粒红沙都化作农奴镣铐上的铁锈。
当青铜城门最终在铰链断裂的呻吟中倒下时,风暴海的潮汐正达到顶峰。浪涛将七艘破碎的战舰推上沙滩,船首像的纹章被盐晶覆盖,宛如哭泣的美人鱼。伏罗希洛夫的权杖尖已经沾满着血。他踏过绣着卡文迪许玫瑰的军旗,杖尖拖拽出的血痕在台阶上蜿蜒如蛇,伏罗希洛夫用鲜血在城墙写下了“罗曼诺夫的黎明”,而远处幸存的盎格鲁骑士们却突然集体转向大海——他们至死都保持着跪姿,冻僵的手指深深抠进面向风暴海的冻土里。
远处,索恩维克要素的主堡塔楼上。坎宁安伯爵金发凝成血绺,断剑仍指着来犯的罗斯士兵:“东加斯庭的玫瑰……”当罗斯士兵的利剑刺穿他喉咙的瞬间,财政官正在尸堆里扒拉镶金算盘:“整个东加斯庭地区的赋税足以抵扣斯基泰地区的损失……”
伏罗希洛夫挑起块带血的家族徽章——属于某个被农奴砍成肉泥的盎格鲁骑士。他踢了踢脚边农奴的尸体,那人的手掌还死死攥着半截镀金圣像。“把这些人的名字”,他顿了顿,又说到:“刻在多尔布鲁基纪念碑最顶层。”
城外寒鸦开始啄食“自由”的尸体时,新的云梯已经架起——那些活着的农奴仍在攀爬,镣铐在晨曦中闪着冷光,像一条条垂死的铁蛇。
……
三天后,当罗斯人的鹰旗插遍东加斯庭时,风暴海上的飓风却突然平息。第一批盎格鲁援军终于穿越风暴海,却在登陆时看见焦黑城墙上的新铭文。随军诗人记录道:“卡文迪许的玫瑰凋零在春天来临前,而风暴海的信风永远偏爱胜利者的酒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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