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老师,您这‘清水衙门’,路子可够野的啊?连帝国海军的耗子洞都摸到了?”他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问。
炎思衡心中一动,目光锐利起来。
“后勤署的活,可不止是扒拉算盘,算算粮草几斤几两。”任俊转动着书架上一个巨大的黄铜地球仪,“我们处,专管从敌人的饭碗、裤腰带和钱袋子里,掏出他们不想让人知道的秘密——粮食储备、矿产分布、军费流向……这些才是真正的国之命脉。”
“原来如此。”炎思衡了然。
“好了,二位无事不登三宝殿,”任俊坐回椅子,双手交叉放在桌上,“总不会是专程来陪我喝这‘夺命汤’的吧?”
“实不相瞒,”荀文若放下咖啡杯,正色道,“思衡新晋总旗,统领一师兵马,参谋部正是用人之际。虽有在下略尽绵薄,但总归千头万绪,独木难支。我们需要寻找一二鬼才,共担重任。思来想去,唯任老师您这‘藏龙卧虎’之地,或有遗珠。”
“哈!”任俊大笑,“有你这‘王佐之才’荀文若还不够?合着是盯上我这老母鸡窝里的蛋了?薅羊毛薅到老师头上了?”
“良才多多益善嘛。”荀文若笑得像只狐狸。
话音未落!
“砰!”
木门被猛地撞开!一个抱着高高账册、几乎被淹没的圆脸青年跌跌撞撞冲进来,藏青文官服上沾满了面粉,怀里还滑稽地搂着一大捆翠绿的芹菜,水珠滴滴答答:“任处!下个月的面粉福利采购单……”他的声音戛然而止,目光死死钉在炎思衡胸前那枚闪烁着寒光的勋章,怀里的芹菜“啪嗒”掉在地上,露水滴在桌上的算盘上,发出细微声响。
“嘿!说曹操,曹操的芹菜就到!”任俊笑着捡起芹菜,“长文,你来得正好!这位炎总旗缺个能掐会算、管钱管粮的‘财神爷’,我看你就挺合适!”
陈长文慌忙放下沉重的账册,手忙脚乱地从怀中贴身内袋掏出一个边缘磨损严重的皮质笔记本,急切地翻到某一页:“齐鲁战役时,我负责第七、第九运输大队!每辆车的轴重误差,绝不超过这个数!”他伸出三根手指,语气斩钉截铁。泛黄的纸页上,密密麻麻的数字如同严谨列队的蚂蚁,某个被朱砂重重圈出的日期旁,蝇头小楷标注着:“暴雨致官道十七公里段塌陷,紧急改道绕行,损耗增加百分之三点七,延误六个小时。”
“嘶啦——!”
木门再次被粗暴推开!一股混合着海腥、铁锈和硝烟的阴冷气息瞬间灌入!一个裹着厚重黑色呢绒风衣的高瘦男子如同幽灵般踏入,风衣下摆还在滴水。他看也不看众人,将一份边缘封着特殊火漆的加密公文袋“啪”地扔在任俊桌上。领口一枚不起眼的银质徽章在昏暗光线下闪过一道冷芒。
“游骑兵第一师,吴郡补充兵员档案,”男子的声音低沉沙哑,如同砂纸摩擦,“编制缺员三百零七。战马蹄铁损耗率异常,高出标准值百分之四十五。”他忽然转身,动作快如鬼魅,布满老茧的手指带着刺骨寒意,闪电般扯开炎思衡军装的领口!指尖精准地摩挲过炎思衡锁骨下方一道早已愈合、却依旧狰狞的旧伤疤!
——那是两年前夜袭帝国先锋营,被淬毒弩箭擦过留下的纪念!
炎思衡肌肉瞬间绷紧,眼中寒光暴射!若非察觉到对方并无杀意,腰间的火枪已经出鞘!
“董休昭!”任俊无奈地摇头,“你小子这毛病什么时候能改?这位是炎思衡总旗!”
董休昭这才抬起眼皮,那是一双仿佛蒙着西伯利亚冰原寒雾的眼睛,毫无波澜地扫过炎思衡愠怒的脸:“伤疤位置、深度、愈合形态,与两年前帝国‘毒蝎’弩箭头特征吻合。突围时至少格挡过三记以上的弯刀劈砍。”他松开手,仿佛刚才只是检查了一件兵器,目光转向荀文若,“荀参谋,久仰。你在吴郡安插的忍,上个月传递帝国新型重弩情报时,尾巴没扫干净。”
炎思衡看着眼前这对奇异的组合:陈长文正蹲在地上,指尖在精钢算盘上舞动如飞,心无旁骛地整理着散落的粮草单据;董休昭则旁若无人地拿起炎思衡放在桌上的佩刀,用一枚小巧的放大镜仔细检查着刀柄底部一个几乎看不见的划痕——那是在齐鲁突围时,格挡一名帝国悍将弯刀留下的细微印记!
“我需要两位的帮助。”炎思衡拉开椅子坐下,声音沉稳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统帅气场,“目标,圣洛邦联。那里埋着帝国急需的矿脉。此战关乎国运!这几年他们在卡尔古利的一举一动,想必你们比我更清楚。”
陈长文闻言,立刻从怀中掏出另一个更厚实的牛皮本,手指翻飞如电,精准地停在某页折角处,指尖用力点在一个陡然飙升的折线图上:“近五年圣洛邦联邦联核心区域粮食价格波动!从去年夏季开始,异常!大规模囤积!总量……”他快速报出一个精确到石的天文数字,“足够武装到牙齿的五万大军,吃上整整两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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