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丝毫犹豫!他手中的马槊如同毒龙出洞,精准地挑飞一个试图组织抵抗的帝国将领的头盔,冰冷的槊尖顺势贯穿了对方脆弱的咽喉!动作行云流水,狠辣精准,仿佛不是在生死搏杀,而是在演绎一场残酷的死亡之舞!
“缺口!西南角!”张文远嘶哑的吼声在震天的喊杀中依然清晰可辨。他像炎思衡的影子,始终关注着战场的关键节点。
炎思衡猛地勒马回旋,战马人立而起,发出一声长嘶!他手中长朔瞬间指向侧翼!
长朔所指,军令如山!身后的最为精锐的轻骑立刻如臂使指,化作三条致命的毒蛇,从主力洪流中分叉而出,以极其刁钻的角度,凶狠地撕扯向帝国军仓促集结在西南角的盾阵!他们的任务不是硬撼,而是制造混乱,撕开裂隙!
当沉重的巨盾在反复冲击下出现一丝松动——
炎思衡眼中寒光爆射!他猛地从马鞍侧袋抽出一个沉重的陶罐,火折子闪电般划过!
“呼——!”
一条炽烈的火线在空中点燃!
“轰隆——!!!”
燃烧的猛火油狠狠砸在密集的盾墙上,轰然炸开!烈焰瞬间吞噬了前排的士兵,凄厉到非人的惨嚎直冲云霄!坚固的盾阵在烈火与死亡面前轰然崩溃!
“杀进去——!”炎思衡长槊前指,一马当先,顺着火焰与血肉开辟的缺口,如同烧红的尖刀,狠狠捅进了舒州城的心脏!身后黑色的洪流,汹涌而入!
……
城东粮仓方向腾起冲天浓烟时,守备队的总指挥终于从酒精和女色中彻底惊醒,巨大的恐惧攥住了他的心脏!他手忙脚乱地套着半边铠甲,亲卫队长却满脸是血、头盔歪斜地撞了进来,声音带着哭腔:“大人!西……西门失守了!北明人……北明人正在巷子里四处放火!我们的人顶不住了!”
“放屁!老子在城里屯了五万……”总指挥的咆哮戛然而止,因为他惊恐地看到窗外街道上,无数丢盔弃甲、面无人色的溃兵,正像决堤的洪水般疯狂涌过!一个瘸腿的帝国小旗被汹涌的人潮挤倒在路中央,转眼间就被无数双逃命的脚踩踏成了血肉模糊的一滩!
更可怕的是溃兵中歇斯底里的哭喊:
“北明鬼兵会妖法!箭射不穿他们的甲!”
“刀砍在他们身上只冒火星!他们是铁打的!杀不死啊!”
这荒谬绝伦的谣言却如同最致命的瘟疫,在极度恐惧的士兵中疯狂蔓延!当一个被吓疯的士兵为了“证明”自己杀敌,竟然砍下身边战友的头颅去请功时,舒州城内最后一丝秩序,彻底崩塌了!
炎思衡勒马立于一处稍高的街口,冷眼看着脚下这座陷入疯狂与混乱的城市。他伸手,接住一片从粮仓方向飘来的灰烬,指尖捻开,是未燃尽的麦粒。
多么完美的火攻——帝国守军为防火攻,特地将粮仓建在城中腹地,却没想到最终点燃这座地狱熔炉的,竟是他们自己溃散的士兵和无边的恐惧。
“传令!”炎思衡的声音透过面甲,冰冷而清晰,“各队按预定方案——散开!自由猎杀!”
“得令!”身后令旗急速翻飞!
原本密集冲击的黑色洪流,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瞬间化作数十股奔腾的溪流,沿着纵横交错的街巷,向着溃兵最密集、抵抗最顽固的节点,奔涌而去!这正是炎思衡最为得意的“狼群战术”!每一支百人队都是一颗独立的、锋利的獠牙,拥有高度的自主权,专挑溃军的中枢神经——军官、旗帜、指挥所——下口!
当某个帝国军官侥幸收拢起几百残兵,试图建立临时防线时,往往转瞬之间,便会遭到数支从不同方向扑来的北明军队凶狠的交叉冲击!如同狼群撕咬猎物,瞬间将其再次冲散、吞噬!而真正的致命杀招,却一直隐藏在城外冰冷的月光下……
“报——!”一名探马疾驰而至,声音带着兴奋,“东门!大批帝国军试图突围!看旗号是守备队主力!”
炎思衡眼中寒光暴涨!手中染血的长槊猛然高举,直指墨蓝色的天穹:“放——狼——烟——!”
“嗤嗤嗤——!”
三股粗壮浓黑的狼烟,如同三条狰狞的黑龙,从舒州城三个预设的制高点冲天而起!
城外,早已枕戈待旦的后备骑兵,在张文远的率领下,如同蛰伏已久的猛虎,同时发动!这些养精蓄锐、战意沸腾的生力军,如同出鞘的绝世利剑,带着雷霆万钧之势,狠狠刺入正从东门蜂拥而出、试图突围的帝国军队的侧肋!直到此刻,那些慌不择路的帝国军官才绝望地发现,他们赖以依仗的“大军”,早已在北明“狼群”的撕咬、谣言恐吓和致命的火攻连环算计下,被化整为零,分割肢解,士气彻底崩溃!
……
战斗从深夜一直持续到黎明破晓。
越来越多的北明士兵撕开帝国军混乱的防线,涌入城中。巷战进入了最血腥、最残酷的阶段。
城内的恐慌如同瘟疫般蔓延,帝国的守备相继失守。许多帝国士兵在睡梦中被惊醒,仓促间甚至来不及披上甲胄,只能抓起手边任何能称为武器的东西——锄头、木棒、石块——赤红着眼睛扑向冲入家园的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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