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河的公寓。
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空气里漂浮着细小的尘埃。
这里曾经充满了为新生命准备的期待和忙乱,此刻却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沉寂和物是人非的悲凉。
小小的婴儿床立在角落,上面还铺着柔软的云朵图案床单。
旁边是整理箱,里面叠放着洗干净的小衣服,小熊、小兔子的图案清晰可见。
那辆小巧的婴儿推车靠在墙边,像一艘永远无法启航的小船。
孟燕臣和白杨沉默地站在客厅中央。
两人都刻意回避着对方的视线,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沉重的气氛。
孟燕臣的目光扫过那些精心准备的物品,每一样都像一把钝刀,反复切割着他刚刚结痂的心口。
白杨低着头,眼圈还有些红,显然也未能从那场惊心动魄的生死劫难中完全恢复。
“开始吧。”孟燕臣的声音低沉沙哑,打破了沉默。他率先走向婴儿床,动作带着一种近乎僵硬的克制。
他小心翼翼地拆下床围,折叠好床单。白杨默默地走过去,帮忙拆解床架。
金属部件碰撞发出轻微的声响,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两人配合着,将婴儿床拆解、打包。然后是整理箱里的衣物。
孟燕臣拿起一件小小的、淡蓝色的连体衣,柔软的棉布触感让他指尖微微颤抖。他沉默地将它叠好,放进纸箱里。
白杨则收拾着奶瓶、尿布、湿巾这些零碎的东西,动作同样轻缓,仿佛怕惊扰了什么。
没有人说话。
只有物品被拿起、放下、折叠、装箱时发出的窸窣声响。阳光移动着,将两人的影子拉长又缩短。
那份沉默里,是对同一个逝去生命的哀悼,也是对同一个女人的无声守护。
那些承载着短暂希望和巨大痛苦的物品,被一件件收起,封存在纸箱里,仿佛也将那段不堪回首的记忆暂时封存。
当最后一件物品被放入纸箱,用胶带封好。公寓的角落瞬间变得空荡而冷清,只剩下一辆孤零零的婴儿推车。
孟燕臣看着它,沉默了几秒,然后走过去,将它折叠起来。金属关节发出沉闷的咔哒声。
“这个……我搬下去。”孟燕臣低声道,扛起了折叠好的推车。
“箱子我来。”白杨抱起那个最沉重的、装满衣物的纸箱。
两人一前一后,沉默地走出小河的公寓,将那些沉重的记忆,连同那辆再也用不上的推车,搬离了这个承载了太多伤痛的地方。
出院的日子,波士顿的天空难得放晴。
阳光有些刺眼,王小河坐在轮椅上,被白杨推着走出医院大门。
她穿着宽松的衣物,整个人依旧单薄得像一张纸,脸色在阳光下呈现出一种不健康的苍白。
眼神平静,却像一潭深不见底的寒水,失去了往日的锐利和神采,只剩下沉沉的疲惫。
孟燕臣站在几步之外,看着她。
他想上前,想说些什么安慰的话,想劝她回国休养,回到熟悉的环境,回到孩子们身边……
但所有的念头都在触及她那双湖水般的眼睛时,消散了。
他太了解她了。
了解她骨子里的倔强,了解学术对她而言意味着什么。
那是她的盔甲,是她在这个支离破碎的世界里,唯一能抓住的、证明自己存在的浮木。
劝她放弃博士学位?
那无异于将她推向更深的绝望。
白杨站在一旁,眼神里同样充满了担忧,但他也沉默着。
他们都明白,此刻任何形式的劝说和安慰,都是苍白无力的噪音。
孟燕臣走上前,没有看白杨,目光落在王小河苍白的脸上。
他深吸一口气,用一种公事公办的语气开口,仿佛在陈述一个早已深思熟虑的方案。
“我考虑过了。”他的声音平稳,听不出太多情绪,“等你身体恢复一些,稳定下来……我把星星和月儿送过来。”
王小河的眼神终于波动了一下,有些茫然地看向他。
孟燕臣避开她的视线,看着远处医院门口来往的车流,语气依旧平淡,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强硬:“这边的日托和保姆,我会安排好。房租和生活费,也不需要你操心。这是我作为父亲应尽的义务,请你接受。”
他顿了顿,仿佛在为自己的决定寻找一个更合理的借口,声音里带上了一点生硬的疏离,“……国内这边,我需要考虑考虑自己的事了。两个孩子一直跟着我,不太方便。”
他抬起眼,目光重新落在王小河脸上,那眼神深处翻涌着极其复杂的情绪。
是担忧,是心疼,是深不见底的爱,却又被强行包裹在一层名为责任和需要的冰冷外壳之下。
他像是在用尽最后的力气,扮演一个需要解脱的父亲角色:
“你是他们的母亲。这个责任,你也该尽一尽了。”
他最后这句话,语气甚至带上了一点不容置疑的指责意味,仿佛她是个逃避责任的母亲。
空气安静了几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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