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推门走进卧室时,先在门口搓了半天手,不好意思地笑道:
“我刚从外面进来,手太凉了,别冻到你。你现在是月子里,最怕凉着了,可不能马虎。”
我连忙朝她招手:
“没事没事,快过来坐,屋里暖和。”
说着就伸手去拉她,动作稍急,不小心扯到了肚子上的刀口,一阵尖锐的痛感传来。
我忍不住蹙眉,低低地 “哎呦” 了一声。
这一声轻呼刚落,顾医生就从客厅里急匆匆地跑了进来,眉头拧成了疙瘩,语气里满是紧张:
“小鱼,你怎么了?是不是刀口又疼了?”
我连忙朝他摆摆手,忍着疼挤出个笑:
“没事没事,就是不小心扯了一下,不打紧。你去陪陆队长吧,我们姐妹俩说说话,不用惦记我。”
顾医生还是不放心,俯身仔细看了看我的脸色,又从床头柜拿起一个软抱枕,垫在我腰下,轻轻带上了门。
见他走了,我把衣襟往上撩了撩,露出肚子上那条刀口,这种的不用拆线,还用敷料护着,我扯开给小静展示。
“你看,这口子长不长?”
我笑着说,
“当初生航航的时候,医生问要不要止疼泵,我想着忍忍就过去了,硬是没要,生生挺过来了。”
小静凑过来看了一眼,立刻竖起了大拇指,
“姐们儿,我是真敬你是条汉子!这疼可不是一般人能扛的,太佩服你了!”
我打开了话匣子,把生孩子的过程细细跟她分享 。
从一开始的宫缩疼,到后来越来越密集的阵痛,再到最后推进产房的紧张,还有航航刚出生时那小小的、皱巴巴的样子,连医生说的每一句话都没落下。
小静听得格外认真,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我,听到疼处时,眉头紧紧皱着,眼眶渐渐红了,到最后竟然落下泪来。
她伸出手想抱我,胳膊抬到一半又硬生生停住了,怕碰到我的刀口,只是瘪着嘴,声音带着哭腔:
“心疼死我了,你太不容易了。”
哭过之后,她又好奇地打量着我,眼神带着点疑惑:
“说真的,你这么大的粮仓,怎么会奶不够呢?我真是想不明白。”
我无奈地摊摊手,叹了口气:
“我也不知道啊,明明孕期也好好补了,可就是不够航航吃,只能混合喂养了。”
说着,我们俩都笑了起来。
小静起身走到婴儿床边,看着熟睡的航航,小家伙眉头微微蹙着,小拳头攥得紧紧的,模样可爱极了。
她看了好一会儿,突然转过头来,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我:
“等你出了月子,带着航航去我那新房住几天,让航航和念念两个小家伙在床上给我滚滚,都说小孩子滚床能带来好运,给我也带个娃回来!”
我猛地想起小静的那两个孩子,连忙点点头,
“好啊!这俩孩子肯定能把弟弟妹妹给你领回来!”
小静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连连点头:
“借你吉言,借你吉言!”
月子刚过完,我们便搬进了新房。
我和顾医生一起照顾航航,王姐和念念在一个房间,照顾念念。顾妈妈也在这里住,帮我白天照顾下两个孩子。
顾医生对两个孩子一样地疼爱。
因为我的奶水不足,晚上需要喂奶粉,这活儿顾医生包了。
每天凌晨,只要孩子发出一点动静,他就会轻手轻脚地爬起来,借着小夜灯的光,冲好奶粉,孩子喝完后,他拍嗝、放回摇篮。
有时候后半夜念念哭得厉害,我们俩都被吵醒,顾医生不方便进王姐的房间,便会轻轻推推我:
“老婆,你把念念抱出来吧,我来哄。”
我抱着念念走到客厅,他早已冲好了奶粉,接过孩子坐在沙发上,一边喂奶一边哼着歌,直到念念在他怀里沉沉睡去。
日子就在这样琐碎的日常中一天天溜走,我的产假仿佛只是眨了眨眼的功夫,两个孩子就悄悄长大了。
念念已经会坐了,偶尔还会无意识地蹦出几个 “妈妈” 的叠词,声音软糯清甜,每次听到,我都忍不住凑过去亲她的小脸蛋。
航航学会了翻身,只要一放在床上,就会手脚并用地往念念身边翻,小脑袋顶着床单,吭哧吭哧地挪着,非要凑到她身边才肯罢休,有时候翻不过去,还会急得哼哼唧唧。
这天早上,顾医生洗漱完坐在餐桌旁,一边给我剥鸡蛋,一边笑着说:
“今天小莲结婚,你也跟着去凑凑热闹吧,你这产假都快休完了,好久没出去放松一下了。”
我愣了愣,低头看了看怀里正啃着磨牙棒的航航,又望了望隔壁房间传来的念念的咿呀声,有些犹豫:
“那孩子们怎么办?两个一起带出去太折腾了。”
话音刚落,王姐就抱着念念走了进来,笑着接过话茬:
“许小姐,你放心去吧,我在家看着他们两个,肯定没问题的。航航现在乖,念念也懂事,我一个人能应付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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