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念清推开家门时，客厅的时钟指向晚上六点半。
他提前跟夏灵溪发过消息，说晚点回家，不用等他吃饭了。
客厅一片漆黑，夏念清皱了皱眉，现在还早啊。
望向厨房，只有那里还亮着一盏昏黄的小灯。
他轻手轻脚地换好拖鞋，准备先回自己房间。
“哥哥。”
一道幽幽的声音突然从沙发方向传来，吓得他差点跳起来。
夏灵溪抱着膝盖蜷缩在沙发角落，身上裹着毛毯，只露出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
她的长发披散着，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柔软，但表情却委屈得像只被抛弃的小猫。
“灵溪？怎么不开灯？”夏念清松了口气，顺手打开客厅的灯。
“哼。”
她声音闷闷的，把脸往毛毯里埋了埋，“自从哥哥转到新城大学，经常回来这么晚……”
夏念清注意到茶几上放着一盘已经凉透的晚餐。
是咖喱饭，旁边还摆着一杯没动过的冰麦茶，杯壁上的水珠早已蒸发干净。
“你……在等我吃饭？我不是提前发消息了吗？”
夏灵溪没有回答，只是把毛毯裹得更紧了。
她声音带着轻微的鼻音：“上上周二，哥哥说跟同学聚餐；上上周五，说是讨论学习计划；上周一又说是朋友聚餐……”
她掰着手指一件件数着，越说越小声：“今天呢？今天又是什么理由？”
夏念清张了张嘴，突然有点心虚。
他今天在动漫社拼模型拼嗨了，然后被请客吃了一顿饭，说是迎新。
“呃……社团学习小组讨论得太投入了。”
“骗人。”
夏灵溪抬起头，眼睛红红的，“哥哥身上有奶茶的味道，还有……”
她小巧的鼻子皱了皱，“炸鸡的油味。”
他尴尬地清了清嗓子：“就……讨论完顺便吃了点东西。”
夏灵溪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掀开毛毯站起来。
她穿着小熊睡衣，光着脚踩在地板上，一步步走到夏念清面前。
“哥哥。”她仰起脸，声音软软的，“你是不是……讨厌我了？”
“啊？”
“因为我太烦人了，总是缠着哥哥，所以哥哥才不想回家……”
她的睫毛微微颤抖，眼眶里蓄着泪水。
但倔强地不让它们掉下来，“我可以改的，我以后不会随便打电话催你了，也不会总是问东问西……”
夏念清心头一颤，这不是病娇，这明显是撒娇。
他忽然意识到，自从上了大学，自己确实很少顾及她的感受。
养父母走了，这丫头一直都是一个人守着空荡荡的房子等他回来……
“笨蛋。”他叹了口气，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我怎么会讨厌你？”
夏灵溪的眼睛亮了一下，但很快又黯淡下去：“那为什么……”
“是我不好。”夏念清无奈地笑了笑，“以后除非特别重要的事，我绝对早些回来。”
“真的？”
“嗯。”
夏灵溪眨了眨眼，突然扑上来抱住他的胳膊：“那说好了！如果哥哥再忘记，我就要采取非常手段了！”
“……什么非常手段？”
她露出狡黠的笑容：“比如每天去大学门口接你下课，举着‘我最爱的哥哥在这里’的牌子~”
这个笑容让他想起了花瑾瑜。
“不用这么离谱吧？”夏念清感觉这话绝对是威胁吧？！
“我保证以后不因贪玩耽误回家！”夏念清立刻投降。
夏灵溪心满意足地松开手，蹦蹦跳跳地去厨房热咖喱饭。
看着她欢快的背影，夏念清想，这只是乖巧妹妹的撒娇吧。
……
晚上九点，夏念清用手机查看了这些天的监控画面。
王主任搬来的第一天，她穿着米色针织衫和珍珠耳钉出现在走廊里。
“妙柔，这些教材放书房可以吗？”
她抱着纸箱走进门口，温和又带着恰到好处的长辈亲昵，“我丈夫总说我工作狂，这下出差三个月，终于没人念叨我了。”
之后便是两人一起进出房门的的画面。
没什么疑点。
为了放心，他发消息询问了一下姜妙柔对王主任的看法。
这次回复的很快。
白键上的茶：她是培训班的行政主任，教龄二十年了
：平日里她和他老公很是恩爱，品行也是有目共睹的
：上次我就是去了她家喝酒喝醉的，我相信她
夏念清：你还是多注意一下
：另外摄像头之类的事别告诉她
：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白键上的茶：好的
：念清，谢谢你
夏念清回复没事就退出了聊天框，目前看来事没什么问题了。
……
第二天下午，法学没课。
夏念清站在学校后街的动漫周边店门口，表情僵硬。
他最后还是来了。
“夏哥！这边！”
宁秋白站在店门口使劲挥手，今天他长发随意地扎起，看起来比平时清爽许多。
夏念清慢吞吞地走过去：“先说好，我只是来参考，不一定会cos，我也没钱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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