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赢瘫在冰冷的岩石上,喘息了许久,才勉强积攒起一丝力气,用手肘支撑着,将自己的后背一点点挪到洞壁靠着。每动一下,都牵扯着体内撕裂般的剧痛。她抬起苍白的脸,看向左相如,突兀地笑了起来,笑声沙哑而带着一丝血腥气。
“左女君……十六心系于我,我若死了,他岂会独活?”她喘息着,目光却异常锐利,“您……能接受他随我而去吗?”
“威胁我?”左相如眼神一寒,周身气息陡然变得更加压抑。她看到十六在听到这句话时,眼中虽有痛楚,却并无反驳之意,反而是一种默认的坚定。这情形,恰如赫连晓之所设计的那般——用情丝作为束缚的枷锁。
“为了保命,连他也能利用,果然不愧是赫连晓之的女儿。”左相如嘴角的冷笑加深。
左岳青也在一旁愤愤不平地瞪着赫连赢。
然而,赫连赢接下来的话却出乎他们的意料。
“放了我,”她强忍着剧痛,声音虽然虚弱,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冷静,“我会回到阙都,想尽一切办法,从母皇那里……寻回十六失去的记忆。”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十六,最终定格在左相如脸上,抛出了一个更重的筹码:“而且……我想,无论是您,还是十六,甚至是我那高高在上的母皇,我们都有一个共同不愿亵渎的人——程青怀。他若在天有灵,定然不愿见到自己的血脉至亲,如此自相残杀吧?”
左岳青闻言,眼圈微红,忍不住低声嘟囔:“阿爹当然很好……都怪那狗皇帝,尽用些下三滥的手段!如果阿爹还在,哪里容得她如此发癫!”
赫连赢静静地听着左岳青带着哭腔的斥骂,这些信息与她多年来从阿茕、甚至从母亲那只名为“残月”的灵宠那里零星探听到的碎片大致吻合。那个名为程青怀的男人,如同一个巨大的谜团,笼罩着母皇,也笼罩着左相如。她从未见过他,十六也失去了相关记忆,或许他也不曾见到过那个男人,唯有左岳青,话语间充满了对那个男人的熟稔与眷恋。
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在赫连赢心中翻涌。她对那个素未谋面的男人,一直怀有深深的好奇,甚至是一丝隐秘的向往。可那是母皇绝对的禁区。她从小被要求的只有变强,变得足以承受皇女的身份,变得有资格站在朝堂之上。仿佛唯有如此,她才配去知晓关于父亲的一切。否则,她连描绘父亲模样的资格都没有。
左相如敏锐地捕捉到了赫连赢眼中那一闪而逝的复杂情绪,虽然她很快又恢复了冷静与算计。
“左女君,您以为如何?”赫连赢抬起头,再次问道。她是在赌,赌左相如对程青怀的深情,赌她对找回儿子完整人生的渴望,也赌她自己心中那点不甘与求证欲。
矿洞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只有赫连赢粗重的喘息声和岩顶水滴落的滴答声。
良久,左相如缓缓抬手,指尖凝聚起一点晦涩的灵光。“既然做交易,自然要有制约的条件。”
她屈指一弹,那点灵光瞬间没入赫连赢的眉心,融入其识海。
赫连赢身体一僵,只觉得一股阴寒霸道的气息盘踞在了自己意识深处,如同埋下了一颗随时可能引爆的炸弹。
“此乃‘锁魂印’,除我之外,无人能解。若有人强行触碰,或你试图背叛交易……”左相如没有说下去,但其中的威胁不言而喻。
赫连赢感受着识海中那道冰冷的气息,反而松了口气。有条件,才意味着交易成立。
“你可以走了。”左相如淡漠地说道。
赫连赢艰难地撑起身子,每动一下都牵扯着内腑的伤势,剧痛让她冷汗直流。她踉跄着站稳,目光最后落在十六身上。
十六也正看着她,那双总是平静无波的眼眸里,此刻翻涌着担忧、不舍,还有一丝她看不懂的决绝。
没有言语,赫连赢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仿佛要将他的模样刻入心底。然后,她毅然转身,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一步一步,艰难地朝着矿洞外,那未知的黑暗中走去。
脚步声在空旷的坑道中渐行渐远,最终彻底消失。
矿洞内,只剩下左相如、左岳青,以及穴道被制、目光追随着赫连赢离去方向的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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