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海里的丧尸纷纷沉底，但它们并未挣扎，只是直挺挺地向下沉去，仿佛没有浮力这个概念，浑浊的海水里只剩下咕咚咕咚的气泡。
“姑父！小心！”陆明锐惊骇地看着船尾那个已经爬起来的保安丧尸，它正低吼着冲向郑大副！而另一个女性丧尸半个身子已经爬上了船舷！
郑大副听到警告，回头一看，脸色骤变！他下意识地想找东西抵挡，慌乱中猛地转身，膝盖却狠狠撞在了驾驶台下一个突起的金属工具箱角上！
“呃啊！”郑大副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这一下撞得结结实实，正好撞在他完好的右腿膝盖上，剧痛让他瞬间脱力，差点跪倒在地。
就在这时，那保安丧尸已经扑到他的面前，腐烂的手臂猛地抓向郑大副！
“砰！”
千钧一发之际，陆明锐冲了过来，他已经顾不得操作了，几乎是顶着那丧尸的额头开了枪！污血和脑浆喷溅的到处都是。
保安丧尸应声倒地。
陆明锐毫不停歇，猛地调转枪口，对着那个刚刚爬上船舷、还没站稳的女性丧尸！
“砰！”
又是一枪！子弹精准地命中其头部，她身体一僵，向后翻倒，噗通一声落入了海中。
陆明锐驾着行政船，引擎嗡嗡的响着，船首划破浑浊的海面，离开码头。
郑大副瘫在船底，脸色惨白，断腿处简易的止血带已被鲜血浸透，他靠在驾驶室外面，痛苦的闭着眼睛。
行政船很快远离码头，引擎的轰鸣声逐渐趋于平稳，将码头上那些令人头皮发麻的嘶吼声远远甩在身后，最终只剩下海浪拍打船体的哗哗声。冰冷的、带着咸腥气的海风灌入驾驶室，吹散了少许硝烟和血腥味，却吹不散弥漫在两人心头的沉重与恐惧。
陆明瑞关掉引擎，让船随着波浪轻轻漂浮，节省宝贵的燃料。他快步回到甲板，看着瘫坐在地上的表姑父。
郑大副背靠着驾驶舱的外壁，脸色惨白得吓人。陆明锐这才看清郑大副的伤势，他的左小腿明显断了，白骨甚至刺破了裤子和皮肉，鲜血不断从伤口处涌出，染红了他脚下的甲板。他呼吸急促，额头上全是冷汗，每一次轻微的波浪晃动都让他痛苦地皱紧眉头。
“姑父……”陆明锐的声音干涩，带着未散尽的惊恐和深深的忧虑，“你的腿……我，我马上打电话求救！”陆明锐摸了摸身上，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丢了。
郑大副艰难地摸了一下自己的，口袋也是空空如也，他抬起手，摆了摆，示意陆明锐先别管这个了。“船…船怎么样？”他喘着气，声音虚弱但思路清晰，“看看…看看还有多少油…还有…有没有急救包…通讯设备能不能用…”
陆明锐用力点点头，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先钻进驾驶室，仔细查看仪表盘。
“油表…只剩一半了！”他的心一沉。这点燃油，在海上支撑不了多久。
他又快速地翻找储物柜，幸运地找到了一个标着红色十字的急救包，但打开一看，里面只有一些基础的纱布、胶带和消毒水，对于郑大副严重的骨折和失血来说，简直是杯水车薪。他尝试打开无线电，里面只有一片嘈杂的静电噪音和偶尔传来的、微弱而混乱的求救信号或盲音，没有任何有效的应答或广播。
他拿着急救包和发现的一瓶矿泉水回到郑大副身边，脸色凝重地汇报：“油只剩一半了。急救包东西太少。无线电…好像全都失灵了，联系不上任何人。”
郑大副闭了闭眼，这个结果似乎在他预料之中。他接过水瓶，猛灌了几口，然后指着自己扭曲的左腿，声音因为痛苦而低沉：“我这腿…必须尽快处理…止血、固定…不然感染或者失血过多…就完了…而且，我们需要更多的油…食物…淡水…”
他抬起头，目光投向南方隐约可见的海岸线轮廓，“不能漂在海上等死…”他喘了口气，艰难地抬起手指向一个方向，“往南…不算太远…锡尼什…那里有个不小的商业港和渔港…肯定有油库…也能找到医院或者药店…”
他看向陆明锐，眼神里是别无选择的决绝：“我们必须冒险靠过去…找到燃料和药品…这是唯一的机会…”
陆明锐看着表姑父惨烈的伤势，又看了看一望无际、前途未卜的大海，深知他们没有其他选择。停留在海上，就是缓慢的死刑。
“好！”陆明锐咬紧牙关，眼神变得坚定起来，“我们去锡尼什！”
他回到驾驶台，重新启动引擎，根据驾驶台上的电子海图（幸好它还能工作），设定好前往锡尼什的大致航线。船头划开波浪，朝着南方那片未知的、可能同样充满危险的海岸线驶去。
郑大副瘫坐在甲板上，忍着剧痛，用找到的有限物品尝试加固腿上的止血带。陆明锐则紧握着方向盘，目光紧盯着前方海平面，手心因为紧张而不断冒汗。他们的希望，前往另一个港口。生存的考验，从逃离里斯本的那一刻，才真正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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