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至过后的李庄,白日里热浪滚滚,到了傍晚却别有一番清凉。村头老槐树下,几位老人摇着蒲扇,聚在一起唠着家常。树上的知了不知疲倦地鸣叫着,和远处田里传来的蛙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曲独特的乡村夏夜交响曲。
试验田里的玉米已经齐胸高,叶片在夕阳的余晖下泛着金红色的光泽。君陌离蹲在地头,仔细查看玉米的长势。他伸手轻轻拨开一片叶子,查看叶背是否有虫害的迹象。这几天天气炎热,他担心玉米螟会卷土重来。
"君同志,歇会儿吧!"王大柱扛着锄头走过来,脸上还挂着汗珠,"这大热天的,可别中暑了。"
君陌离直起腰,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没事,我再看看。这玉米马上就要抽雄了,正是关键时候。"
远处,凤紫鸾挎着药箱,领着几个妇女朝试验田走来。她们每人手里都提着一个小水桶,里面装着熬好的绿豆汤。
"君同志,王大叔,"凤紫鸾笑着说,"我们熬了绿豆汤,给大家解解暑。"
小满跟在母亲身后,怀里抱着几个粗瓷碗,蹦蹦跳跳地跑在最前面:"爹!娘!我端来了!"
君陌离接过碗,接过凤紫鸾递来的勺子,给王大柱盛了一碗:"大热天的,喝碗绿豆汤,解解乏。"
王大柱接过碗,咕咚咕咚喝了几口,脸上露出满足的神情:"哎哟,真解渴!凤医生,你这绿豆汤熬得真好,比俺媳妇熬的还香!"
凤紫鸾笑着摇摇头:"大柱叔,您就别夸我了。大家干活辛苦,喝点绿豆汤降降火。"
小满挨个给大人们盛汤,最后给自己也盛了一碗。他捧着碗,小心翼翼地吹着气,小口小口地喝着,一副珍惜的模样。
"小满,"君陌离摸了摸儿子的头,"喝慢点,别烫着。"
"嗯!"小满点点头,眼睛亮晶晶的,"爹,我长大了也要像你一样,种好多好多玉米!"
凤紫鸾蹲下身,轻轻刮了刮儿子的鼻子:"我们小满真有志气!不过种地可不光是力气活,还得动脑子呢。"
正说着,翠兰和几个年轻媳妇也提着水桶过来了:"凤医生,我们那边也熬了汤,给大家送过来。"
"哎哟,你们想得真周到!"凤紫鸾连忙起身,"快,大家一起喝。"
很快,试验田边的老槐树下就聚满了人。男人们放下锄头,女人们擦擦汗,孩子们在人群中跑来跑去。大家围坐在一起,喝着绿豆汤,聊着田里的事。
"君同志,"王大柱放下空碗,擦了擦嘴,"我听说明天县里要来人,检查咱们的科学种田情况?"
君陌离点点头:"是啊,县农业局张局长要来,还有地区来的专家。说是要看看咱们的玉米长势,顺便指导指导。"
"那可得好好准备准备。"翠兰插话说,"我把我家的玉米地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就等着他们来检查呢!"
"对,"君陌离环顾四周,"大家都把自家田里收拾利索点。不过也不用太刻意,该咋种还咋种,主要是让他们看看咱们的实际效果。"
夜色渐深,喝完绿豆汤的人们三三两两地散去。君陌离和凤紫鸾也准备回家,小满却赖在田边不肯走。
"爹,娘,我想再待会儿,看看玉米苗苗。"小满拽着君陌离的衣角,撒娇道。
凤紫鸾蹲下来,轻声问:"怎么了,小满?是不是白天玩得太累了?"
"不是,"小满摇摇头,眼睛亮晶晶的,"我就是想看看玉米苗苗,它们白天长得可快了!君叔叔说,等它们长大了,就能结出好多玉米棒子!"
君陌离被儿子的天真逗笑了,他抱起小满,轻轻放在肩上:"好,那爹带你再看一会儿。不过看一会儿就得回家睡觉,明天还要早起呢。"
凤紫鸾拿了一条薄毯子,跟在后面:"夜里凉,给孩子披上。"
月光如水,洒在试验田里。玉米苗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叶片上的露珠在月光下闪闪发光。君陌离抱着小满,轻手轻脚地走在田埂上,生怕惊扰了这片宁静。
"爹,"小满指着一片玉米地,"那片玉米长得最高,是不是就是用了新化肥的?"
君陌离低头看着儿子,认真地回答:"对,那片是我们试种的玉米,用了科学的方法施肥和管理。你看,它们是不是比别的玉米长得壮实?"
小满歪着小脑袋,仔细比较着:"嗯!它们叶子更大,颜色也更绿!君叔叔说,这样的玉米能结更多的穗子!"
凤紫鸾微笑着看着父子俩的对话,心里涌起一股暖流。她知道,科学种田的种子已经在小满心里生根发芽。
回到家,小满洗了个澡,很快就进入了梦乡。君陌离和凤紫鸾坐在堂屋的藤椅上,摇着蒲扇,聊着白天的见闻。
"凤鸾,"君陌离突然说,"我想起一件事。县里技术员说明天要来取几株玉米苗,带回县里做研究。"
凤紫鸾点点头:"行,我明天一早就去选几株长得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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