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风裹着桃杏花香钻进培训中心的窗棂,凤紫鸾正踮脚往木架上摆新采的野菊花。君陌离推门进来,肩上落着几片粉白的花瓣,手里攥着张皱巴巴的报纸:"紫鸾,省报登了咱们草药园的照片!就在头版,标题叫《春风里的药香》!"
凤紫鸾踮着的脚尖一歪,差点碰倒旁边的陶瓮。她扶住架子,转头看向报纸上那张熟悉的照片——春雨初霁的后山上,战士们和村民们正弯腰种着金银花苗,她蹲在田埂边指导,君陌离挽着裤脚往苗根培土,背景里嫩绿的新芽在晨雾中若隐若现。
"这照片拍得真好。"她伸手轻轻抚过报纸上那片新绿,"铁柱和小林他们肯定也上镜了。"话音未落,门外就传来"咚咚"的敲门声,接着是铁柱清脆的嗓音:"凤医生!君参谋长!我们来看照片啦!"
推开门,只见十几个半大孩子挤在门口,为首的铁柱举着张从报纸上剪下来的照片,兴奋得小脸通红:"凤医生,这是我!我站在最边上,手里举着竹筒浇水呢!"他指着照片里一个模糊的小身影,"您瞧,我穿的就是那件蓝布褂子!"
"我也在这儿!"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挤过来,指着照片里给金银花苗系红布条的妇女,"那是我娘!她说要给每棵苗都系上红布条,保佑它们长得壮!"
君陌离笑着把孩子们让进屋,转身从抽屉里取出个铁盒:"你们来得正好,我这儿有上回省农业厅同志送的糖果。"他抖开铁盒盖,里面躺着几颗水果糖,在阳光下泛着晶莹的光,"不过得先听凤医生讲讲,这些新种的苗子怎么照顾。"
孩子们立刻安静下来,围坐在木桌旁。凤紫鸾从架子上取下个玻璃罐,里面装着几株刚冒芽的荠菜苗:"这些小家伙最娇气,浇水的时先用檐下的雨水,要是用井水得晾上半天。"她指着罐底沉淀的细土,"看,土里拌了碾碎的蛋壳,补钙让苗子根须更壮实。"
"那金银花呢?"铁柱仰着脸问,"我爹说要在旁边种马齿苋防虫,是真的吗?"
"没错。"君陌离接过话头,从兜里掏出个小本子,翻开其中一页,"马齿苋的气味能赶走蚜虫,咱们还在金银花根部埋了草木灰,既能防虫又能补钾。"他指了指窗外,"等再过半月,苗子长到巴掌高,就得搭竹架子,让藤蔓顺着爬。"
正说着,培训中心的小院里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小战士小林骑着自行车冲进院子,车后座绑着的铁皮桶哐当响:"凤医生!君参谋长!二连来消息了,说他们试种的耐寒草药全活了!还开出了第一朵金银花!"
"真的?"凤紫鸾惊喜地站起身,"快拿来看看!"
小林从兜里掏出个布包,小心翼翼地展开——一朵指甲盖大小的金银花,淡黄色的花瓣上还沾着晨露,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这是王大伯今早摘的,让我骑车送来给凤医生瞧瞧。他说,等开多了,要给咱们寄一罐干花泡茶。"
君陌离接过花,放在鼻尖轻嗅:"香气比往年更清冽。"他转头对小林说,"告诉王大伯,等春分过后,我带些新培育的接骨木苗过去,再教大伙儿熬制跌打药酒。"
孩子们听说有新鲜的金银花,立刻叽叽喳喳地围过来。凤紫鸾摘下几片花瓣,放进孩子们带来的粗瓷碗里:"等会儿用开水冲泡,给每个屋都送一壶,春天容易上火,喝这个最润嗓子。"
午后,阳光正好。凤紫鸾和君陌离带着孩子们往后山的新苗地走去。远远就看见二连的战士们正弯腰在田垄间忙碌,王大伯和几个村民蹲在田埂边,手里拿着小铲子,正小心翼翼地给金银花苗培土。
"凤医生!君参谋长!"王大伯远远地招手,"你们来得正好!快看看我这苗子培得咋样?"他指着身前的一垄金银花,每棵苗根部都围着一圈细碎的草木灰,像戴了顶棕色的小帽子。
凤紫鸾蹲下身,指尖轻轻拨开表层的土:"培得正好,根须都舒展开了。"她抬头看向远处,只见新翻的田垄间,荠菜苗已经长出了两片嫩叶,在微风中轻轻摇曳,"这些荠菜长得也不错,等再过些日子,就能摘嫩叶包饺子了。"
"对咧!"王大伯笑得合不拢嘴,"我老伴儿今早还说,等荠菜长壮实了,要给咱们包顿猪肉荠菜饺,比城里饭馆的还香!"他转头对身旁的村民说,"听见没?等开春了,咱们把这片草药园拾掇得更齐整,再种些能当野菜吃的草药,让娃娃们既能学本事,又能解馋。"
战士们也围了过来,小林指着不远处的一片田垄:"凤医生,那是我们班负责的地块,种的是接骨木!"他跑过去,蹲下身,轻轻拨开表层的土,露出几株嫩绿的幼苗,"君参谋长说,等这些苗子长高了,能治训练时崴的脚。"
凤紫鸾走过去,蹲下身,仔细查看接骨木苗的生长情况:"长势不错,记得多浇几次腐叶水。"她抬头看向战士们,"等这些苗子长大了,咱们把这片草药园建成'战士草药科普基地',让每个新兵都能认得几种常见的草药,学会简单的救治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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