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黑色的妖气如轻薄的纱,贴着地面绕着残甲、断刃、荒草打转,偶尔聚成小小的漩涡,卷起地上的尘土和枯草,旋转几圈又散开。空气里除了铁锈味,还弥漫着一股甜腻的腥气,像腐烂的野果混着血的味道,吸进肺里,让人喉头发紧,心头莫名烦躁。远处的风声里,似乎夹杂着模糊的嘶吼,像是千年前的战吼,又像是妖物藏在雾中的低语,顺着风缠上耳畔,挥之不去,连指尖都泛起发麻的寒意。
九天玄女握紧腰间的玄女剑,剑柄上的宝石在暗夜里闪着微光,映出她眼底的警惕。她正警惕地观察着四周,忽然右肩被轻轻一拍,惊得她反手抽出长剑,寒光瞬间划破雾气,剑风扫过草叶,割下几片枯叶——却见孙悟空正蹲在旁边的断刃上,凤翅紫金冠的翎羽几乎要碰到她的剑刃,那双火眼金睛在雾里亮得像两盏灯。
“你这猴子!”九天玄女收剑入鞘,语气里带着嗔怪,指尖还在微微发颤,刚才那一瞬,她的心跳都漏了半拍,“怎地突然冒出来?知不知道方才我真想一剑刺过去?”
孙悟空嘿嘿一笑,从断刃上跳下,黄金甲与石头碰撞发出“哐当”声,震得地上的尘土都跳了跳:“师父莫气嘛,谁让俺老孙的筋斗云快呢。”他挠挠头,凑近了些,鼻尖几乎要碰到她的衣袖,“您看俺部署的如何?猴儿们都各就各位了,连马元帅靴子里的备用子弹都按您说的多带了三发呢。”
玄女问:“关于猴子们如何部署,你都计划好了?”
孙悟空点了点头说:“当然,俺老孙做事可是雷厉风行。”
话音刚落,白衣仙子的声音从雾中传来,也拍了拍玄女的肩膀,带着被风吹过的微哑:“娘娘,我们来迟了。”
她缓步走出,素白的衣袍上沾着点黑色妖气,却被衣料上绣着的银线弹开,妖气一触到银线就化作青烟消散,“您别见怪,方才在路上给猴儿们再检查了一遍装备,马元帅的连火铳枪管有点发烫,让他歇了半刻才敢继续走。”
九天玄女看着她,无奈摇头:“你也跟着这猴子学坏了,竟也悄没声地拍我肩膀。”
方才那一下轻拍,力道拿捏得极好,既让她察觉,又没惊动周围的妖气。
白衣仙子笑着拢了拢被风吹乱的头发,发丝缠着指尖绕了两圈:“娘娘莫要打趣我,我只是想试试这涿鹿的雾气是不是真能藏住身形。您瞧,连衣袍上的银线都能隐去光泽,果然厉害。”
她转头看向孙悟空,“既然部署妥当了,咱们便静心等着吧,正好我带了些东西。”
玄女说:“行了,别再扯了,咱们谈正事儿。”
白衣仙子说:“首先我们要确定这里到底有没有妖怪?毕竟有时候妖气只是妖气,不代表有妖怪。”
玄女说:“有,线人提供的情报很可靠,并且附近妖气很重,我不确定在哪儿,总之我确定,妖气会在一段时间内消散。”
孙悟空说:“我已经让孙彩猊拿好狙击步枪,在周围埋伏了,至于他的腾雾骑部队也都在周围埋伏着。崩将军带领的玄影部,正在周围侦查。马元帅就等着俺老孙下命令进攻,白贞莹的部队已经拿好捆妖绳了。师父,你就说什么时候妖气消散?”
玄女说:“酉时。”
“什么?俺老孙等不了那么久!”孙悟空蹲在地上,手指抠着石头缝里的黑土,指甲缝里都塞满了泥,“这雾气沉沉的,看着就憋屈,跟上次被压在五行山下时的感觉似的。”
九天玄女捡了块干净的石头坐下,裙摆扫过地上的枯草,带起一阵细碎的尘埃:“既如此,咱们便聊聊这几日的趣事,打发时间。”
“这主意好!”白衣仙子也寻了块石头坐下,裙摆铺展开,像朵盛开的白莲花。她从袖中取出个油纸包,油纸边缘还沾着点花瓣,打开一看,是几块用蜂蜜腌的桃干,色泽鲜亮,透着琥珀色的光,“我这儿有花果山的桃干,上回悟空说甜得正好,边吃边说。”
孙悟空眼睛一亮,伸手抓过一块桃干塞进嘴里,果肉软糯,甜意顺着舌尖漫开,含糊不清地说:“那俺就给师父和师姐讲讲——前日马元帅练连火铳,不知怎地走了火,子弹打在水帘洞的石钟乳上,‘当’的一声,竟溅起一串火星,把他自己吓了一跳,抱着枪蹲在地上直哆嗦,枪托都磕出个坑,被小猴子们笑了一整天……”
他的声音混着风声在战场上回荡,惊得几只躲在残甲后的野兔竖起耳朵,红通通的眼睛警惕地望着四周。
而淡黑色的妖气仍在地面上流转,比刚才更浓了些,远处的雾气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缓缓移动,带起的风让荒草伏得更低,像在回应着即将到来的交锋。
赋词一首:
《水龙吟·涿鹿战前》
凤翅金冠耀日,锁子甲映桃花坠。
腾雾骑隐,灵破营列,玄影潜卫。
白衣系红绸,紫缚待命,捆妖绳备。
看猴王点将,旌旗漫卷,三千里、风雷沸。
古战场妖气坠。
断刃锈、血痂凝泪。
玄女仗剑,悟空蹲石,白衣递佩。
雾锁太行山,荒草碑前,野菊垂瘁。
待酉时雾散,金戈铁马,把妖氛碎。
又赋一词:
《满江红·涿鹿伏妖》
凤翅摇光,金冠举、星河欲坠。
锁子甲、龙吟惊雾,裂魂铳锐。
腾雾骑潜荒草暗,灵破营列刀枪淬。
看贞莹、红带系银枪,柔情媚。
妖气漫,腥风暗;
玄影动,荒碑碎。
问千年战骨,几曾酣睡?
玄女剑横寒月冷,猴王棒指苍烟晦。
待雾开、十万火猴兵,妖氛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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