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纸机的轰鸣里,林默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一下比一下急。他闭了闭眼,调动起昨天签到解锁的念力。上次在便利店用念力拨开门锁的触感还在——金属的冷硬,意念的精准,像用无形的手捏着细钢丝开锁。现在他需要让碎纸机的压辊偏移0.3毫米,就0.3毫米。
"咔——"
一声轻响混在机器轰鸣里,却像惊雷般炸在林默耳中。最近的那台碎纸机突然停机,红色警报灯开始闪烁。黑鸦皱着眉走过去,保安趁机把记录仪往怀里拢了拢——这种时候,谁都不想当第一个被怀疑的。但林默通过摄像头看见,保安的记录仪屏幕上,显示的时间比实际快了十分钟,显然被人动过手脚。
林默的痕迹追踪能力在视野里铺开,那些未销毁的文件边缘浮起淡绿色的荧光。他认得这种光,是"T-7改"试剂的标签,磷光材料,遇热会显形——柳知夏在实验室配的,用来标记关键档案。但他同时发现,有几箱档案的荧光颜色更深,边缘还沾着沈清棠花店的洋甘菊花瓣。
机会只有三秒。
他抽出长柄夹钳,顺着管道缝隙探下去。夹钳尖刚碰到最上层的病历,碎纸机重启的提示音就响了。林默的手腕猛地发力,病历被扯出一半,封皮上"周砚"两个字终于完整跳入视野。但病历的夹层里,掉出一张极小的照片,是楚怀瑾和一个陌生男人的合影,背景是沈清棠的花店。
"谁?"
黑鸦突然抬头,目光精准地射向通风口。林默的呼吸瞬间顿住,夹钳在手里滑了一下,一枚螺丝"当啷"掉在管道底部。他贴着墙缩成一团,连心跳都不敢放重,却在同时催动念力——夹钳的金属杆缓缓收回,像被无形的手攥着往回拉。这时他听见黑鸦对着对讲机说:"人跑了,按第二方案。"
"去顶楼查。"黑鸦的声音近在咫尺,林默甚至能听见他皮靴踩在地板上的闷响。但他的脚步声在经过档案室门口时,突然放慢了半拍,像是在等什么。
他抓着病历残页翻身钻进排水管,污水的腥臭味扑面而来,却比被黑鸦抓住强一万倍。爬了约摸三层,他在管壁上发现一行用指甲刻的字:"沈清棠是楚怀瑾的养女",字迹新鲜,像是刚刻上去的。
天快亮时,花店地下室的台灯在林默眼下投出青黑的影子。他把病历残页和U盘里的电子数据叠在一起,周砚的死亡时间"昨夜23:17"在两张纸上重合,死因栏被涂黑的地方,用铅笔轻轻刮开,能看见"脑干出血(非自然)"的压痕。但在病历的最后一页,有人用红笔写了个"九"字,与老吴的警号相同。
手机在这时震动,苏晚的语音消息带着电流杂音:"背景音是怀瑾医院的焚化炉,我调了三个监控角度才截到这段。"音频里先是焚化炉的嗡鸣,接着是道极轻的男声:"......节点7断了,但'清脑计划'还在运行。"林默放大音频波形,发现背景里还有个极淡的女声:"他拿到周砚的病历了,下一步......"后面的话被杂音覆盖,但那女声的音色,像极了沈清棠。
林默的手指捏得发白。他想起母亲床头那盒"怀瑾牌"降压药,想起柳知夏实验室里标着"试验阶段"的试剂,想起周砚死前提到的慈善晚会——这不是简单的药品问题,是张铺了好几年的网。"清脑计划"四个字像火星,落在他心里那堆压抑了三年的柴火上。
他摸出笔,在地图上圈出周砚邮件接收的IP地址——城西废弃电信中继站。但他突然想起,沈清棠昨天说过"去城西送花",时间正好是周砚邮件发送的时段。
晨光透过地下室小窗漏进来时,林默把病历残页小心收进防水袋。他望着窗外渐亮的天色,喉咙发紧:"妈,这次,我要烧穿他们的网。"但他的目光落在防水袋角落,那里沾着一点淡黄色粉末,是沈清棠桂花糕里的馅料,在痕迹追踪下泛着与T-7改相同的荧光。
手机屏幕突然亮起,是苏晚的新消息:"中继站监控显示,昨晚十点有辆黑色商务车进去过。"林默点开图片,商务车的车牌号被泥挡住,但保险杠上的划痕,与他前几天在沈清棠花店后巷看到的那辆车一模一样。
他的手指悬在屏幕上,最后按下"定位"键。地图上那个小红点像团火,在城西的阴影里明明灭灭。而他不知道的是,此刻沈清棠正站在花店二楼,对着对讲机轻声说:"他出发了,让老吴准备好'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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