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小玲那句意味深长的“热闹”,并未立刻在白素贞与小青心中激起太大涟漪。她们尚沉浸在功法精进、脱胎换骨的玄妙感受之中,只觉得周身灵力充盈,神识清明,仿佛世间再无难事,对潜在的危险嗅觉反而因这突如其来的提升而略显迟钝。
然而,钱塘县却不会因个人的修为突破而停止它的运转。就在白府内一片宁静,二女潜心体悟新得精要之时,县城的街巷之间,一股冰冷粘稠的恐惧正如同瘟疫般悄然蔓延,无声地侵蚀着千家万户的安宁。
起初,只是些上不得台面的市井传闻。城东卖炊饼的王老五信誓旦旦地说,他天不亮出摊时,瞥见巷尾一道黑影“嗖”地闪过,快得不像人,还留下一股子呛人的腥气。西市杀猪的郑屠夫则嘟囔着他摊子旁阴沟里最近老有奇怪的黏液,黏糊糊、绿油油,绝不是寻常野猫野狗留下的。这些琐碎怪谈,大多被街坊们当作茶余饭后的谈资,或是谁家醉汉的胡话,听过便算。
但很快,轻慢的玩笑变成了惊惶的低语。
先是更夫老周头。负责打更的他被人发现晕倒在一条死胡同里,人倒是还有口气,只是原本精瘦的脸颊彻底凹陷下去,面色泛着一种不祥的青黑,仿佛一夜之间被抽干了精气。郎中看了直摇头,说是元气大伤,邪气入体,能不能醒过来全看造化。紧接着,城外李家村传来噩耗,一户姓赵的人家,年方十六、即将出嫁的女儿,头天晚上还好端端地在房里绣嫁衣,第二天清晨,房门虚掩,人却不见了踪影。闺房里收拾得整整齐齐,唯独空气中残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令人头皮发麻的腥臭味。
恐慌如同投入静湖的石子,涟漪迅速扩散。
更可怕的事情接踵而至。不过三五日光景,钱塘县内连同周边村镇,竟接连有六七户人家的黄花闺女在夜间离奇失踪!情形与赵家女儿如出一辙:门窗完好,无挣扎痕迹,唯独人凭空消失,只留下那相同的、令人作呕的腥气。
一时间,家中有女儿的人家人人自危。太阳刚落山,便急急忙忙紧闭门户,用木杠顶死房门,甚至有人家连夜将女儿送去外地亲戚家避祸。青壮们自发组织起来,提着灯笼锣鼓,彻夜在街巷间巡逻,梆子声、吆喝声此起彼伏,试图驱散那无形的恐怖。然而,这并未能阻止厄运的降临。又一名张姓绣女在父母睡在隔壁的情况下,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流言变得越发骇人。有人说看到了长着多只脚的巨大黑影在屋顶爬行;有人说听见了夜里传来女子凄厉的哭喊和某种“咔嚓咔嚓”的可怕咀嚼声;更有老人颤巍巍地提起,怕是几十年前曾在周边为祸、后来被一位游方道士重伤遁走的那只“蜈蚣精”,又养好了伤,回来报仇了!
县衙的公堂之上,气氛凝重得能滴出水来。知县老爷脸色铁青,惊堂木拍得震天响,将一干捕快衙役骂得狗血淋头。限期破案的海捕文书贴满了大街小巷,悬赏的金额一再加码,却连那邪祟的一根毛都没摸到。
压力最大的,莫过于负责缉捕盗匪、维护治安的捕头李公甫。他已是连续多日不曾好生合眼,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嘴角急出了一溜燎泡,脾气也变得暴躁易怒。这日傍晚,他拖着灌了铅般的双腿,一脸晦气地踏进了保和堂。
“汉文!快!给我抓两副去心火的药,再这么下去,你姐夫我没被妖怪叼走,先自己熬死了!”李公甫一屁股坐在诊堂的长凳上,声音沙哑,带着浓浓的疲惫和烦躁。
许仙连忙上前,一边替他号脉,一边担忧地问:“姐夫,可是那失踪案还没头绪?”
“头绪?有个屁的头绪!”李公甫猛地一拍大腿,声音陡然拔高,引得药堂里零星几个抓药的病人纷纷侧目,“那根本就不是人干的事!一点痕迹都不留!好几个大活人,就这么…就这么没了!现在满城的老百姓都指着咱们衙门的脊梁骨骂!知县大人一天催三遍,我…我他娘的都快把钱塘县地皮翻过来了!”
他越说越激动,猛地灌下一大杯许仙递过来的凉茶,呛得连连咳嗽,眼圈都有些发红:“你说,这要是哪家的孩子…唉!你姐在家也是提心吊胆,晚上睡觉都枕着剪刀…”
白素贞原本在内堂静修,听得前堂动静,缓步走了出来。见到李公甫这般模样,她心中微微一沉,温声劝慰道:“姐夫莫要过于焦心,伤了身体。此事诡异,非寻常人力所能及,还需从长计议。”
李公甫看到白素贞,像是抓住了根救命稻草,唉声叹气道:“弟妹啊,你是有大本事的人,见识广…你说,这…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难不成真是老人们说的…蜈蚣精?”
白素贞没有立刻回答。她悄然运转新近领悟的感知法门,神识微动,仔细探查着李公甫周身。果然,在他官服的下摆、靴子的边缘,沾染着几缕极其微弱、几乎难以察觉的气息——暴戾、腥臊,带着泥土的腐朽和一种独属于虫豸类妖物的阴毒妖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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