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阶上的风已如刀割,卷起的碎石子打在王志脸上,划出细密的血痕。他每向上挪动一阶,膝盖便要弯曲几分,仿佛腿骨随时会崩裂开来。空间压力如实质的潮水,从四面八方涌来,挤压着他的经脉,撕扯着他的神识,连呼吸都带着血腥味。
可他眼底的光却越来越亮。
每当空间乱流最汹涌时,他便停下脚步,盘膝而坐。识海中的空间符文疯狂流转,将那些狂暴的力量拆解、吸收,再融入四肢百骸。丹田内的灵力早已耗尽又重生,每一次循环都比之前凝练几分,连带着空间大道的感悟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精进。
“原来空间不止有撕裂与折叠……”王志忽然抬手,指尖划过虚空,一道微不可察的空间涟漪扩散开来,竟将迎面而来的一道乱流轻轻推开,“还有缓冲与引导。”
这一步踏出,竟比之前稳了许多。脚下的石阶不再是吞噬力量的泥沼,反倒像是某种共鸣的介质,将他的空间之力放大了几分。衣袍虽已碎成布条,裸露的皮肤上却浮现出淡淡的银色纹路,那是空间之力与肉身融合的迹象。
山脚下的林忠已从最初的惊叹变成了震撼。他仰头望着那道在云雾中时隐时现的身影,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衣袍。从日出到日落,又从月升到天明,那身影从未消失,甚至连停顿的时间都越来越短。
“这等毅力……”林忠喃喃自语,忽然想起萧天雄曾说过的话,“星空境的门槛,从来不是修为,而是心。”眼前这少年,或许早已摸到那扇门了。
他不知道的是,每当王志踏上新的台阶,钟山深处便会传来一声细微的嗡鸣,这嗡鸣穿透云层,直抵星空。
星域深处,两颗环绕着暗红恒星的陨石上,两道身影正负手而立。左侧一人身披星纹战甲,面容隐在兜帽下,唯有一双眼睛亮如寒星;右侧那人则穿着粗布麻衣,手里把玩着一枚流转着空间光泽的玉简,气息却比战甲之人更加深邃。
“又动了。”麻衣人晃了晃玉简,上面的波纹如心跳般起伏,“这小子登得比上次快多了。”
战甲人声音沙哑如磨砂:“师傅当年设下的‘九阶困天阵’,万年里能踏上第三十阶的都屈指可数。他一个元婴修士,竟快摸到第五十阶了。”
麻衣人嗤笑一声:“你当年卡在第四十九阶,哭着喊着要师傅拆阵的时候,可没这么多感慨。”
战甲人噎了一下,冷哼道:“少提当年。这小子的空间大道路数,你看清楚了?”
“像,又不像。”麻衣人摩挲着玉简,“师傅的空间大道重‘破’,一往无前;这小子却重‘融’,能在乱流里找到生路。倒是跟裴师兄的路数有些像……”
话音未落,玉简忽然剧烈震颤,一道银光冲天而起,在星空中炸开一朵银色烟花。
“第五十阶了!”战甲人猛地抬头,眼中闪过惊色,“阵眼有回应了!”
麻衣人也收起了玩世不恭,神色凝重:“师傅的残魂印记动了。这小子…… either是师傅的转世,or得了师傅的真传。”
“转世?”战甲人皱眉,“师傅当年兵解前说过,要以残魂守阵,绝不会转世重修。”
“那可未必。”麻衣人指了指玉简上浮现的一个模糊鼎影,“你看这是什么?”
战甲人瞳孔骤缩:“乾坤药鼎?!师傅从不离身的那件?”
“除了他,谁能祭炼这鼎?”麻衣人语气肯定,“万年前师傅失踪,药鼎也跟着没了踪影。如今突然出现在这小子手里,不是转世是什么?”
“可……”战甲人还想说什么,却被麻衣人打断。
“管他是什么!”麻衣人抬手一挥,两道星光自指尖射出,如蛛网般笼罩住灵域所在的星域,“师傅的传人,就是我们要护的人。先把天机遮了,免得被那些老怪物察觉到。”
战甲人点头,周身星纹亮起,与麻衣人的力量交织成一道无形的屏障。两人都是星空境巅峰的存在,联手遮蔽天机,足以让灵域暂时从诸天视线中隐匿。
他们却没注意到,那道从玉简中冲出的银光,穿透了他们的屏障,如一道流星,直奔星域之外的黑暗而去。
噬星族老巢,那颗被称为“死星”的星球上,终年弥漫着灰色雾气。最高处的黑曜石大殿里,一个笼罩在黑袍中的身影正对着一面水镜发呆。水镜里是万千星辰,却都透着一股被吞噬后的死寂。
“老祖,找到了!”一道流光撞进殿门,化作一个身披鳞甲的修士,单膝跪地,手中举着一枚跳动着银光的晶石。
黑袍人缓缓转头,兜帽下露出一双纯黑的眼睛,没有瞳孔,只有无尽的虚无。“在哪?”声音像是无数冤魂在嘶吼。
修士连忙将晶石奉上:“回老祖,在灵域!刚才那道空间震动,与万年前‘孔小儿’引发的波动一模一样!”
黑袍人拿起晶石,指尖刚触碰到,晶石便瞬间化作飞灰。他却笑了,笑声里带着令人牙酸的愉悦:“孔小儿……藏了万年,终于肯冒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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