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还没回来，就代表试炼还没有结束吧。"
弗雷德莉卡虚弱地靠在墙边，金色的长发凌乱地散落在肩头。她的脸色依旧苍白，但那双眼睛却已经恢复了清明。昴看着她这副模样，原本准备好的尖锐言辞在舌尖转了一圈，最终还是软化了几分。
"你还真是很好说话啊。"
昴的语气不再像先前那般冰冷，却仍然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讽刺。 "知道那么多内情，却只透露了一点点情报就把我们送到圣域了。"
弗雷德莉卡微微垂下眼帘，她能理解昴的不满，也明白对方此刻压抑着情绪在和自己对话。
"实在抱歉。"
"但我不会找借口。关于圣域的试炼，还有我不肖弟弟的事情......我没有全盘托出是事实。"
昴盯着她看了几秒，最终叹了口气。 "关于你那个弟弟......那家伙虽然挺粗鲁的，倒是没有给我们造成什么麻烦。"
"总之，就像刚才说的那样，我有一些事情想问。"昴直视着弗雷德莉卡的眼睛，"可以期待能得到的答案吗？"
房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弗雷德莉卡的的目光游移，最终还是没有定格在对方的眼睛上。
"......恐怕我无法回应您的期待。"
她的声音带着几分歉意，却又无比坚决。 "我和罗兹瓦尔大人有一个契约，是为了关于解放圣域的事情，只要圣域没有解放，我就要遵守那个契约，我能告诉您的事实......就会受到限制。"
……又是契约。
昴的牙齿紧紧咬住下唇内侧。这个词汇在前不久变成了她最厌恶的存在之一。而一切的源头，都要追溯到那只该死的猫形大精灵。
罗兹瓦尔那家伙……难道还有想要隐瞒的东西吗？
她的思绪翻涌着，怒火在胸腔里闷烧。帮不上忙也就算了，现在还在不断添麻烦……
果然，比起冷冰冰的"契约"，她更喜欢"誓言"和"约定"这样的词汇。那些建立在责任与相互信赖之上的承诺，至少让人感受到温度，当然，也可能是因为会对昴许下这种承诺的，都是她喜欢的家伙们。
契约那种强制人遵守规则的东西……真是令人作呕。
昴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有些迁怒了。她猛地甩了甩头，黑色长发随着动作摆动，将那些阴暗的回忆再次埋进心底深处。
"关于那个你和罗兹瓦尔那家伙的契约，"昴刻意加重了"那家伙"三个字的发音，"可以问问细节吗？"
弗雷德莉卡的太阳穴明显跳动了一下。作为女仆，听到有人用如此轻蔑的语气称呼自家主人，她本能地感到不适。但她还是维持着专业的表情，缓缓组织语言。
"不行。"
拒绝的声音平静却坚决。
"只要那个契约还在，我能公开的情报就有限。关于这件事，我只能说到这里。"
昴的呼吸微微一滞，明明差点丢掉性命……却还要坚持隐瞒情报遵守契约？
一股怒火直冲脑门，她几乎要脱口而出—— "契约那种东西就不能随机应变的解释掉吗？！"
但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咽了回去。昴清楚，就算她现在大发雷霆，弗雷德莉卡坚守契约的决心也不会有一丝动摇。
她深深地、缓缓地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黑色的刘海垂落，遮住了她微微发红的眼角。
先问其他情报……如果连这个都回答"NO"的话…我真的要发飙了。
"关于圣域那个地方，弗雷德莉卡，你是出身于圣域吗？又是加菲尔的姐姐，对吧？这个可以回答吗？"
对话已经变成了直呼其名的方式，嘴角勉强扯出的微笑显得格外僵硬。弗雷德莉卡看着昴这副模样，明白如果再继续为自家老爷打掩护的话......更何况，眼前这些人确实是来救自己的。
"这个可以回答。"弗雷德莉卡轻轻整理了下凌乱的金发，"准确来说，我并不是出身圣域，而是在圣域长大的。至于加菲尔......"
"我和弟弟是同母异父的姐弟。我们使用的姓氏不同就是这个缘故......我使用父亲的姓氏，弟弟则是使用母亲的姓氏。"
昴没有打断她，而是静静地听着。黑色刘海下的眼睛闪烁着审视的光芒——她要在弗雷德莉卡的叙述中寻找破绽，要确定这个对罗兹瓦尔忠心耿耿的女仆究竟是敌是友，和这次突然的袭击有没有关系，还有交付的项链突然的传送问题。
但随着弗雷德莉卡继续讲述，昴的表情逐渐变得凝重。
弗雷德莉卡·鲍曼......
加菲尔·汀泽尔......
直到此刻，昴才意识到自己竟然现在才知道那个相处了数日、打打闹闹的金发少年的全名。
弗雷德莉卡的声音继续在禁书库中回荡，讲述着一个听着就让人心酸的过往。昴对这种充满感情创伤的故事向来没有什么抵抗力。每次听到类似的经历，那些被刻意封存的，关于自己不堪回首的记忆就会隐隐作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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