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叫无中生有！”老王气急败坏地说。
“好啦！我只是提醒大家，做事要光明磊落，看把你急成这样，莫非真的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方翰民揶揄道。
“你......”因为被方翰民嘲弄，老王气得脸色铁青，但他毕竟做过亏心事，自知底气不足，只好站起身来，拂袖而去。
原本马上就要结束的会议议题，因为方翰民的几句话，他跟老王之间再次爆发争执，这让班子里的其他成员莫名其妙，不过，他们很快听出了事情的起因。
方翰民突然提及他被纪检部门调查的往事，本想借机敲打一下王副厂长，没想到老王做贼心虚，主动对号入座，更加坐实了他那次向纪检部门写举报信的事实。
当时很多人都感到奇怪，技术中心因为购买仪器设备的需要，经领导班子内部决定和上级主管机构批准，预支了一笔科研经费，本是一件正大光明的事，却受到纪检部门调查，想必是被人举报了，但除了方翰民自己，谁也没想到老王是举报人。
联想到王副厂长跟方翰民之间长期存在的矛盾，其他几位班子成员认为，老王写举报信倒也合情合理，毕竟他有那样的动机，也只有他才能做出那种事。
望着老王离去的背影，方翰民投去轻蔑的目光，“好吧，既然王副厂长主动弃权，关于临床试验经费支出的事就这样定了。下一步各职能部门要通力合作，为临床试验开绿灯，争取早日得到临床疗效数据，为仿制药全面上市打下坚实基础。”
......
销售科长许昕对收到的十几份标书进行初步筛查后，确定六家药企作为仿制药制剂生产的候选合作单位，其中包括跟方翰民打过多次交道的海华制药公司。
根据程序，许昕通知六家药企派代表到红星制药厂，参加将于近日举办的招投标会。
受方翰民委托，招投标活动原本由许昕全权负责，但她坚持让方翰民把关，“方厂长，这是红星制药厂的大事，让我这个小科长做决定，有点名不正言不顺，我觉得你应该参与进来。”
“看我手头这一大堆工作，哪有时间管招投标的事呀！”
“具体事情交给我来做，你只需出任招标评审组组长。”
“好吧，我可以挂个名。”方翰民无奈地说。
“挂名可不行，选择合作伙伴属于重大事件，最终得由你做决定。”
“这话不对，既然搞了招投标，就应该以招标结果为依据。”
“对，我也是这个意思，但事关重大，得由你来主持对投标单位的评审，才显得严肃庄重。”
许昕终于说服了方翰民，他决定在百忙之中抽出一天时间，担任招标评审组组长。
三天以后，上午八点整，在厂部大楼最大的这间会议室，许昕主持了招投标会，包括方翰民和许昕等五位评审小组成员在评审席就座，六家被邀请药企的代表，按企业名称汉语拼音首个字母的顺序，依次在发言席对自家企业的情况做详细介绍，并回答评审小组成员的提问。
直到中午十二点，才结束最后一家药企代表的发言和提问，许昕告诉各位药企代表，午饭后回宾馆休息，下午四点在这里宣布评审结果。
评审小组成员吃过午饭，马上聚到厂部的小会议室，抓紧时间对各家药企的情况进行评议打分。
对六家药企的各项分值相加后，海华制药公司以92分高居榜首，名列第二的是鑫马制药公司，他们得了89分，第三名是得到82分的福康制药公司，其余三家药企，综合得分均在八十分以下。
通过分析对比，似乎形势已经明朗，但许昕建议各位评委再看看每家投标单位的情况介绍，尽量把工作做仔细。
“这不是多此一举嘛！难道他们的代表上午介绍的情况不比标书上写得更清楚？各单位的得分已经说明了一切，把标书再看多少遍，也改变不了他们的得分结果！”技术科长万程不以为然地说。
其实，许昕也没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她显得十分为难，“按照事先的设想，咱们的目标是选择一家跟红星制药厂有过合作关系的药企作为合作伙伴，但现在的情况是海华制药公司得分最高，可这家药企以前跟红星制药厂没有业务来往啊！”
这种局面的确让人尴尬，如果把海华制药公司撇到一边，选择得分第二的鑫马制药公司，不仅有失公允，也失去了招投标的意义。要是按照现在的得分顺序，选择跟海华制药公司合作，岂不有违初衷？
大家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方翰民是评审小组组长，但他一直没有说话，这个时候其他评委很想知道他的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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