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踏出那片曾经作为最终战场的广场时,一股无法言喻的恐惧涌上心头。这里就像是一个时间停滞的噩梦世界,如今却突然变成了一个充满动感且不断崩溃瓦解的炼狱之地。
随着血月的完全崩塌,仿佛整个天地间都失去了最后的依托。原本还在微微颤动的大地此刻变得异常剧烈起来,它不再仅仅是摇晃,更像是正在经历一场可怕的灾难——逐渐走向毁灭和解体!无数道巨大的裂缝如狰狞的巨兽张开獠牙,无情地撕裂着大地表面;这些深深浅浅的沟壑犹如无尽深渊一般,一眼望不到尽头。从那幽暗深邃的缝隙之中,源源不断地喷涌而出一股股刺鼻难闻的污浊气流,其中夹杂着浓烈的硫磺味和腐朽之气。与此同时,更为狂暴、难以控制的混沌力量也在这股气流中翻腾涌动,宛如一头挣脱束缚的恶兽,张牙舞爪地肆虐开来。
抬头仰望天空,已不复之前那种单调乏味的血红或者灰暗色调。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诡异扭曲的景象:暗紫色与昏黄色相互纠缠交错,形成一幅如梦魇般迷离恍惚的画卷。时不时会有一些黑色的电光划过天际,它们如同转瞬即逝的流星,但所散发出来的强大吸引力却让人毛骨悚然,仿佛能够将人的魂魄直接吞噬殆尽。
曾经构成母巢主体的、那些蠕动增殖的血肉组织,此刻如同失去了活力(或者说失去了统一指令)的烂泥,大片大片地坏死、萎缩、剥落,露出下方被侵蚀得千疮百孔的岩石和土壤。空气中弥漫着蛋白质烧焦般的恶臭,混合着更浓烈的血腥与一种难以形容的、属于世界本身走向死亡的腐朽味道。
没有路。或者说,所有的“路”都在他们脚下不断改变、消失。老猫凭借着记忆和一种老练的直觉,艰难地辨认着来时的方向。山鹰在前方探路,他的动作依旧敏捷,但每一次落脚都无比谨慎,如同在刀尖上舞蹈,避开突然塌陷的地面、喷发的能量乱流,以及那些在衰亡过程中变得更加狂暴、无差别攻击的畸形污染体。
铁砧宛如一座不可撼动的山岳一般,稳稳当当地扛着被厚厚的布条紧紧缠绕起来的林风封印体,缓慢而坚定地行走在队伍中央。每一步都显得异常沉重且稳健有力,仿佛大地也因之微微颤动。
然而,这副担架所承载的绝不仅仅只是简单的物质重量那么简单。铁砧能够敏锐地察觉到,一股若有似无却又实实在在存在的力量正源源不断地从自己宽阔厚实的肩膀上传导而来——那是一种时而强烈得让人窒息、时而又微弱到几乎难以察觉的冰冷秩序波动;与此同时,还有一丝极其隐晦的恶意如毒蛇吐信般悄然侵蚀着他坚如磐石的身体防线!
尽管外层那坚硬无比的白玉石外壳成功阻挡住了绝大部分可能对林风造成伤害的污染源,但那种与生俱来便散发着诡异气息的邪祟之物还是想尽办法,通过一层又一层严密的防护措施,一点一滴地向外渗漏出来,并妄图顺着皮肤毛孔钻入他的骨髓之中,继而挑拨起深埋于心底最深处那些潜在已久的负面情绪……
面对如此险恶形势,铁砧别无选择,唯有死死咬住牙关,凭借自身超乎常人的强壮体格以及犹如钢铁铸就般坚韧不拔的意志力苦苦支撑下去。豆大的汗珠不断从额头滑落,与飞扬而起的尘土相互交织在一起,形成一层亮晶晶的油污覆盖其上。
老猫断后,他的脸色比之前更加苍白,之前强行触碰封印体带来的灵魂层面的不适感并未完全消退,反而在这种持续的低强度侵蚀下,有加重的趋势。他时不时剧烈地咳嗽几声,每一次都感觉胸腔里像是被冰碴子刮过一样。但他手中的那把特制手枪始终握得稳稳的,警惕地扫视着后方和侧翼,击毙了几只从废墟阴影中扑出的、形态更加扭曲怪异的低阶污染体。
“咳咳……方向没错,按照这个速度……再穿过前面那片……咳咳……‘枯萎林’,应该就能接近我们进来时的那条相对稳定的‘缝隙’了。”老猫喘着气,指着前方一片如同巨大生物腐烂内脏般、布满了干瘪扭曲管状物和脓疱状结构的区域说道。那片区域散发着比周围更浓烈的死寂与不祥。
“能绕过去吗?”山鹰回头,看着铁砧肩膀上那在颠簸中依旧散发着不稳定波动的担架,眉头紧锁。
“绕不了……那是必经之路,也是……最短路径。”老猫摇头,眼神凝重,“时间……我们耗不起。”
他看了一眼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林风。封印体的不稳定,是悬在他们头顶的、比任何外部威胁都更迫在眉睫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踏入“枯萎林”的瞬间,三人都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这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带着一种粘稠的湿冷,吸入口鼻中,带着一股甜腻的、如同尸体腐败后期的恶心气味。那些干瘪的、如同血管或肠管般的扭曲结构,密密麻麻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令人窒息的迷宫。脚下是松软而富有弹性的、类似坏死肌肉组织的“地面”,踩上去会发出“噗叽”的轻微声响,并渗出暗黄色的、带有微弱腐蚀性的粘稠液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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