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廷州略微迟疑，侧身看向旁边的赵楠：“楠楠，当年的事……”
“当年的事就不用提了，我不怪你，你也别怪我，一切都是命罢了！”
霍廷州话没说完，就被赵楠直截了当的打断了。
此刻的赵楠很清楚自己接下来要面对的是什么。
但想到那个愿意帮她顶罪的男人，她脸上的神色还是稍微有了一些松动。
“喂，姜老师，你过来一下！”
赵楠冲着旁边的姜眠勾了勾手指。
霍曦东侧了侧身，脸上神情有些警惕。
姜眠迟疑了一下，站起身，走到赵楠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赵楠脸上依旧是热烈坦诚的笑意，她仰着脑袋望着姜眠。
“我不信他，有件事能不能麻烦一下你？”
姜眠知道，她口中的他自然是指霍廷州。
赵楠跟霍廷州之间，连最后的那点信任都已经荡然无存。
“什么事？”姜眠抿了抿唇，神色严肃的问。
“厉图南很快就会放出来了，麻烦你帮我把这个转交给他。
就说……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赵楠说着，掏出一盒雪花膏递给姜眠。
姜眠认得，这盒雪花膏正是当初厉图南送给赵楠的。
当时赵楠不想收，厉图南让她找个他看不见的地儿扔了！
没想到她却一直留着！
“好！”姜眠低低的应了一声，伸手接了过来，捏在掌心里。
“霍团长你好，我是国安局的周志斌，这是所有的移交手续，麻烦把赵楠交给我们吧！”
这时，陆野领着国安局的的同志敲门进来。
打头的这个人叫周志斌，在跟霍曦东互相敬礼之后，握手说道。
“好！”霍曦东微微颔首。
周志斌朝着门外挥了一下手，立马便有他们的人冲进来，扣住赵楠的肩膀，把人往外推。
赵楠的目光最后一次在霍廷州脸上扫过，又落在了姜眠脸上。
“你真好——”
漂亮，聪明，有人疼！
像极了二十岁之前的她！
她觉得二十岁之后的这些年，对于她来说就好像大梦一场。
现在，梦醒了，她的人生也结束了。
结束了也好，不用再反复煎熬了！
…………
霍廷州是接了赵楠的电话才从基地出来的。
电话里，赵楠说自己病得快死了，想见霍廷州最后一面。
霍廷州擅离职守，需要在审讯室等基地的专家团负责人过来签字后才能离开。
霍曦东让葛三强给他从食堂打了一份饭菜过来，丢在他面前。
“你平时的聪明劲儿哪儿去了？她如果真要死了我能不给你打电话？”
霍曦东用白眼翻他哥。
霍廷州苦笑：“你呀，还不懂……”
霍曦东对于他这副高深莫测的神情嗤之以鼻。
“行，你懂，那你就留在这儿等专家组的负责人来给你签字吧，我要跟我媳妇儿回家了！”
说完，过去拉起龇牙咧嘴的姜眠，转身离开了。
葛三强开车，送霍曦东跟姜眠回家。
姜眠胳膊上的伤疼得厉害！——她本来就娇气，细皮嫩肉的，稍微有点疼就不能忍，更何况还是这么严重的枪伤！
但她也不敢表现出来，因为怕霍曦东生气自己的擅作主张。
但小姑娘缩在座位上，小口小口的吸气，鼻尖儿上都是冷汗，霍曦东又怎么看不出来。
“过来！”
他板着脸说了句。
姜眠坐着没动，怕他是要惩罚自己。
霍曦东长臂一伸，直接把她抱到了自己腿上坐着。
“疼吗？”他问。
姜眠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说疼怕他生气，说不疼又有些违心。
“那个止疼药副作用太大，你要能忍就先不要吃！”
霍曦东叹了口气，把她的脑袋按在自己怀里趴着。
姜眠听着霍曦东胸膛传出的震动声，一声一声，有力而安稳。
“其实，今天非常感谢你，要不是你，我既抓不住赵楠，我哥还会被赵楠威胁利用……
可你也太不听话了，那一枪万一打的不是你的手臂，而是其他地方怎么办？”
这人，刚说完谢谢她就又生气了。
姜眠这会儿疼得要命，不想听他唠叨，于是故意露出痛苦表情，哼唧哼唧的。
“疼得厉害吗？”
果然，霍曦东的注意力立马就被转移了。
姜眠趴在他的胸口，可怜兮兮的点了点头。
“有水吗？”霍曦东问前头正在开车的葛三强。
“有，有！”葛三强一边应着，一边腾出手把前面的军用水壶递给霍曦东。
霍曦东接过水壶，又拧开药瓶的盖子，倒出一粒止疼药喂给姜眠。
姜眠就着水壶里面的温水，吞了药片，又蔫耷耷的缩回了霍曦东怀里。
霍曦东替她拉了拉身上披着的军装领子，也不忍心责怪她了。
只催促前面的葛三强：“开快点！”
姜眠吃了止疼药，昏昏欲睡，车子开到家属院门口，保卫科的人把他们拦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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