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退下吧。”齐王手上一滞,陷入了沉思中。
“是...”楼柯悄悄打量着齐王的神色,见他真的不需要他,才一步一步向后撤去,越撤他的嘴角咧得越大,待退到马匹旁边时,他面上的喜悦已经藏不住了。
他骑到与玉枝约定好的巷口,却并未见其人影。正当他怀疑她是不是已经独自跑掉了的时候,后背突然被人狠狠拍了一下。
楼柯吃痛,转过身去,只见玉枝拿着一袋蒸糕,质问道:“十文一份,你卖我三十文?”
他见到她手上的东西,顿时心虚了起来,嗫嚅道:“这不是还有跑腿费、偷偷带进去的费用...”
“奸商。”玉枝打断道,狠狠踹了他一脚后,踏上了回监狱的路。
楼柯倒吸了一口气,蹦蹦跶跶地跟上,狐疑地发问:“你捕完蛇后真的就只是去买了蒸糕?去了那么久?这天这么黑了,卖蒸糕的还没收摊?”
玉枝表情一滞,掩饰道:“其实我都没想来找你会合,因为我没觉得你今夜能回来。”
她是想走的,但她知道,如果她走了,楼柯八成会被齐王迁怒,死无葬身之地。
“你盼我点好吧!”楼柯压低声音道,“你我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我出了事你能...唔...”
他还想继续说,却猛然被玉枝塞了一口蒸糕。
蒸糕滚烫,是刚出炉不久的,烫得楼柯口腔生疼。他将它拿在手中,看向身旁心事重重的人,舌尖暂未消逝的余甜,让他忽然间就不想计较了。
惆怅过后的齐王回到营帐之中,他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刚准备送入口中,门外的亲卫就火急火燎地冲刺向前,将他手中的茶碗嘭的一声叩下。
“殿下小心!”亲卫高呼道。
齐王见状连忙微微后撤,问道:“怎么了?这茶...”
“茶具有毒!”亲卫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县令已经中毒身亡,那毒素和南河水上抓到的太后走狗所含一模一样!”
“什么?!”齐王猛然向后仰去,“不是都杀干净了吗?”
“那个副官...”亲卫喘了口气,“那个副官没有自尽,是受刑而死的。”
“属下刚开始也疑惑,现在想来,她应该是在牢狱中将毒药给了那个掌事。”
齐王愕然,他派楼柯去看守玉枝,而如今与她相关的毒药又突然出现,还恰好毒死了县令,其中原因为何,也就不用他去深思了。
方桌上的水渍反射出刺目的光,晃得他眼前发晕,他从桌下抽出铜镜,仔细观摩起自己的面庞。
“本王已经...这么老了吗?”齐王喃喃。
尽管一旁亲卫百般奉承,他也不觉得那是真话,毕竟如果他容颜依旧的话,严公怎么会移情别恋,楼柯又怎么会与他虚与委蛇。
第二日,楼柯还没进地牢,就被齐王唤去了别院。
严肃地氛围弥漫在这‘世外桃源’之中,楼柯悄悄抬头观望,只见平日里宽阔整洁的厅堂内突然多了几个木箱,似是有人在收拾外出的行囊。
“楼都监。”齐王亲卫的叫喊打断了他探查的视线,“昨日岭下县令被贼人毒杀,你可有耳闻?”
“昨日?”楼柯疑惑,他这才刚起,就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吗?
“是啊,那毒药很是稀有。”亲卫绕到他身前,试探道。
楼柯点了点头,似懂非懂。
“你还不明白吗?”亲卫问道。
楼柯蹙眉,反驳道:“明白什么?昨日我行踪可查,再说了,那县令一把老骨头我废这劲儿干嘛?”
亲卫被堵得一时语塞,转头向屏风后静坐的齐王看去。
“那毒与从太后余党身上搜出来的毒同属一种,你看守的那个罪犯,昨日是否逃狱了?”
一切说开,楼柯怔愣在当场,原来玉枝昨日除了买蒸糕以外,真的去杀人了。
“殿下恕罪!”他叩首高呼,“是属下疏忽职守,未能看住那阴险狡诈的嫌犯,属下愿戴罪立功,势必不辜负殿下知遇之恩。”
齐王闻言挑眉,幽幽问道:“如何戴罪立功?”
楼柯一咬牙,鼓足勇气道:“殿下想如何,属下便如何。”
“好啊。”齐王长叹一声,“本王最见不得背叛,你若要证明她逃狱非你默许,就把她送去乐营,任其自生自灭吧。”
楼柯心中一颤,但他还是爽快地回道:“殿下,送去乐营会不会太便宜她了?万一偷偷逃走了怎么办?”
齐王思虑半晌,他都有些分不清楼柯的话是真是假了。
“殿下让你办事你就办!岭下资源匮乏,那女人送去乐营活不过两天,逃不走。”亲卫没好气道,见身前人还在犹豫,他不由得上去踹了他一脚解气,“快滚!”
楼柯领命退下,他先去了平日给他开药的医士那里,威逼利诱搞来了迷药,随后又赊了好几斤酒肉,抱回了地牢中。
地牢里的人见他回来就跟商铺里的那些商人一样,对他热情非常,因为大家都知道,他现在可是齐王身边的红人。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喜欢南风烈烈吹黄沙请大家收藏:(m.20xs.org)南风烈烈吹黄沙20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