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朔风城都监,你不认得他?”玉枝又问了一遍,不说宋惟在漳州剿匪收获了一波名气,就说他曾经跟着楚南柯时也是先锋,燕州的军官会不认得?
“没听过,”楼柯撇了撇嘴,“连这个姓氏都很少见。”
玉枝点头不再追问,这封信里写的是让宋惟撤兵驰援京城,由此推断,齐王那边定是遇到了难事。
她微微勾唇,别的情况她不敢肯定,但齐王敢用颜言当先锋,那真是好日子过够了。
“怎么了?你看起来很高兴啊...”楼柯摩挲着下巴分析道。
“齐王八成遭人背叛了。”玉枝煞有其事道。
“你怎么知道?”
“这人,”她说着,颤着手指向‘宋惟’二字,“他现在应该正在定州领兵,准备攻入北羌呢。”
“啊——”楼柯惊讶地倒吸一口气,“原来京中是这样打算的,他很厉害吗?有十足的把握获胜吗?”
玉枝掰着手指头数了数,念念有词道:“还没被赶回来,应该是小胜了。”
“那为何要他撤兵?”楼柯问道,随即他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不禁抱怨:“这齐王到底是大昭人还是北羌人啊。”
玉枝撇了撇嘴,分析道:“北羌现在是可敦掌权,只要定州那边撤兵,可敦就可以联合苋国反击,而苋国那边的战线是吴子言在守,他与抓你的那位面具男,是表亲关系。”
一连串的信息涌入楼柯的脑海,他不禁张大了嘴巴,原以为杜子牛叛国那事牵扯之人就已经够多了,没想到上面这些人的关系更是错综复杂。
“那你的意思是...”他试探道,“那个戴面具的反水了?齐王要引宋惟将军回来,让北羌得以喘息,从西面的战线一举入攻?”
“由此削弱那面具男的家族势力?”
玉枝点了点头,夸赞道:“孺子可教也。”
“你怎么知道反水的一定是他?”楼柯又问道。
“这事涉及宫廷秘辛,知晓全貌的寥寥无几,不过恰好,本官就是其中之一,”玉枝故作神秘,“而且我知道的比齐王更多。”
她笑着将信折起,从见到颜言的那一刻,她就知晓江绾最起码不会死。一个敢在全盛期为了心悦之人与皇帝唱反调的人,又怎么会这么轻易的倒戈于齐王?
她倒也没有笃定颜言会就此倒戈江绾,俯首称臣,毕竟凡事都要有个过渡,但她相信不过是迟早的事情。
“那...你要如何在仿写的过程中暗示这个宋惟将军不要回去呢?”楼柯继续问道。
“无论仿得多像,他都不会撤兵的。”玉枝笃定道。
“为何?”楼柯不禁好奇。
玉枝招了招手,示意他凑近,然后在他耳畔压低声音说道:“因为齐王以为他是男宠,而他并不是,还曾是楚南柯的先锋,建功立业才是他的夙愿,至于跟哪位主子...”
她顿了顿,微微蹙眉,向后撤走。
“然后呢然后呢?”楼柯不明所以,追着问道。
“没有然后了。”玉枝冷下了脸,她也不明白为什么她越说越没底,总感觉她要是真的写了封十足像的,宋惟说不准还真会撤兵。
楼柯见她情绪突然转变,一脸无语地歪过了头,嘴上喊着无趣,但手上却不知从哪掏出了药膏,十分熟练地拉过她的手腕,细致地涂抹了起来。
眼前人做事认真的模样不禁让玉枝打心底赞叹,若她还是内务司掌事,必然会封他个总管当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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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前方目测还有三十里路就到了,我们真的不把杜子牛先关在别的地方吗?”孙云看着马车中被迷晕的杜子牛,颤颤巍巍道。
他原以为纪川是个路见不平的好官,可谁知道他心眼竟然极其之多。
怕杜子牛生事,一赶路就将人迷晕不说,还不停变换身份行骗至澄川,现在只剩三十里就要骗到幽州州府了。
而且他不光对各个世家大族之间的关系了如指掌,还对各行各业的话术都信手拈来,难以想象他以前到底在何处任职。
“要的就是他。”纪川信心十足。
可他递交了商碟如愿进了城,却一点都笑不出来了。
“那长平侯世子,我就说他是假死,他们兄弟二人居心叵测的,怎么可能搞什么替父顶罪一说。”官兵一边吃着花生米,一边侃侃而谈。
“那太后岂不是危险了,还有那刚刚昭告天下的皇嗣。”另一个官兵摇了摇头,“这天下都乱了套了,东南西北都在打,我听说汴州又闹异动,还是那些弯月国的俘虏,嚷嚷着起义想要复国,要不说南阳王世子真是太仁慈了,换做是我,全给他们杀了,还复国,复个屁!”
“也是,长平侯世子那种虎狼之徒怕是与太后水火不容啊,南阳王世子与太后又亲近,这下两虎相争闹出人命来可怎么办。”
“怎么可能,”吃花生米的官兵又喝了一口酒,“咱们男人!最重视的就是兄弟情,太后怎么了?太后能比得过一起上战场的情谊吗?!听我的吧,不日南阳王世子就会跟长平侯世子一起辅佐...呃,辅佐新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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