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跃被送到了江临的怀里。
陆绩牵着陆泉笙来到他的房间，看着他沉默地一点点收拾自己的床，打算把被子散开就直接睡觉，胸口有些发闷，道：“衣服上还有血，你不洗澡吗？”
陆泉笙动作僵硬起来，又默默拿了睡衣转身进了浴室。
陆绩在门口喊，“你洗完澡记得穿拖鞋，我出去了。”
陆泉笙没说话，听着房门被关上，只是过了快五分钟的样子，他就在浴室里用着适中的声音喊：“爸爸？”
外面没有人应答，又过了几分钟，细微而压抑的抽噎声一点点传出来，砸在陆绩的心口。
眼眶莫名发热，他捏紧了拳头，很想再把那个主任狠狠揍一顿。
想到便做，陆绩出门给助理打了个电话，“徐侃现在在哪里？”
“在医院，肋骨断了三根，腿骨断了两根……”
听着助理传来的话语，陆绩的心情稍好，但还是说道：“既然正经的老师他不愿意当，我想他之前害过的人肯定希望他做个身残志坚的人。”
“我明白了。”助理立刻反应过来应下。
当晚，助理便调查出来他之前用着类似的手段打压毁掉同学的家长，向他提供了一个地址和一笔钱。
第二天，医生再去看主任徐侃的时候，他的左腿已经粉碎性骨折，错过了最佳治疗时间，彻底废了。
而此刻，陆绩挂断电话，整理好心情在门口待了好一会儿，才再次推门进去。
陆泉笙刚刚从浴室里出来，脸上还挂着眼泪。
他不打自招：“我没哭，这是洗澡水！”
“嗯嗯，我知道。”陆绩走到床边的沙发上坐下，招手：“过来。”
陆泉笙犹豫了一下走过去，“你要干嘛？我要睡觉了。”
陆绩看着恢复过来一些的陆泉笙笑了笑，按着他在旁边坐下：“你就没什么想说的？”
陆泉笙低着头沉默。
陆绩也没说什么，只是陪他一块坐着。
就这样坐了十分钟后，陆泉笙终于开口，声音闷闷地：“爸爸，我是不是一个坏孩子？”
陆绩眼里再次闪过一丝怒意，但表现沉稳，问道：“那你觉得自己是吗？”
“我不知道。”
“那你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我喜欢打架，我打了好多次架。”陆泉笙一边说着自己之前的战绩，一边小心翼翼地看陆绩。
陆绩没好气笑了一下，“你是说一年级每周二下午约架的事？还是二年级中午打架的事？”
陆泉笙忍不住瞪大了眼睛：“爸，你知道呀？你怎么知道的呀？”
“我是谁？这点小事我还能不知道？”就他每周二身上带点伤回来，藏着掖着还当谁不知道似的。
“那你怎么没骂我？”
“男孩子打点架正常，而且你是为了帮助同学，我骂你干什么？我还没夸你，是一个男子汉。这一次食堂的视频我也看了，你保护了弟弟，做得很棒，爸爸妈妈为你骄傲。”
陆泉笙被这么认可，小小的心脏一揪一揪的，眼泪一滴一滴砸在手上，“可是，那个老师说我是个坏孩子，还说我撒谎。”
陆绩一手按住他的肩膀，一手抬起他的脸擦掉他的眼泪，认真问他：“那你撒谎了吗？”
“我没有撒谎。”
“那你觉得自己是不是坏孩子？”
“我不是。”
“嗯，爸爸也觉得你不是。”
“那那个老师为什么要这样说？”
“因为他不是一个好老师，他在故意打压欺负你，故意说你指责你，让你产生自我怀疑，然后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变成一个易暴易怒的孩子，转头他就可以说，他就说你几句你就动手打他，还说你不是一个坏孩子。但你非常清楚你自己做的事情到底是对是错，即使你自己不知道，大哥二哥还有爸爸妈妈都教过你的，我们教给你的事难道是错的吗？你是相信我们跟你说的话，还是相信别人根本不了解你的人随便给你的定义？”
陆泉笙立刻道：“肯定相信妈妈大哥二哥！”
陆绩：……小兔崽子，转眼就把爹忘了。
“那下次如果你再遇到这样的老师，他也这样说你怎么办？”
陆泉笙思考了一分钟：“他说的不对！我不能冲动，他根本就不了解我，说话要讲究证据，他随便定义我是他的问题！”
陆绩笑了下，“嗯，不错，要记得保持冷静，如果实在想反驳回去，学点阴阳人的话，别这么傻乎乎的。”
陆泉笙不解：“什么是阴阳人的话？”
“比如你可以说：‘老师，你有孩子吗？你教育你孩子的时候也是这样不问青红皂白就随便下定义的吗？’或者说：‘老师，你是不是生活中工作上有什么不顺心，所以想打压欺负我这个小孩子来彰显你的存在感和权威性？’最好再加上一个哟，呀，哦之类的语气词。”
陆泉笙认真学习，不断点头，小阴阳师已经开始养成。
陆绩陪着陆泉笙聊了好一会儿，讲到自己小时候也喜欢打架，但也很会甩锅，经常气得陆老爷子跳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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